寝室的阳台正对着昼大高高的钟楼,时针指着九点,钟盘亮着灯,远远看去像是夜里勤恳忠诚的灯塔。
宿舍楼远处的操场上,几个教官穿着迷彩服在和高年级的学长们打球。两周下来,新生们被训得力倦神疲,他们倒是生龙活虎。
教学楼、小卖部、图书馆,这场景她每天都看,却看不厌。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大学,校园里仿佛就是一个完整的小世界。
顾嘉年看了一会儿,低头按下通话键。
几秒钟后,迟晏的声音从同一个城市的另外一个地方传来。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们明明是在能够见面的距离,彼此也知道对方的方位。
两个星期前还在牵手拥抱、亲密得难舍难分,此刻却只能隔着电话听对方的声音,关系好像退回了恋爱前的暧昧时期。
迟晏问她:“军训告一段落了?明天是不是要正常上课了?”
他那边的背景音也有同样的猎猎风声,以及脚步声。
四周还有些走卒商贩的叫卖声,以及喧闹的汽车声。
“还没有,”顾嘉年翘着嘴角,转过身,把大部分体重交给栏杆。
她下意识地抻了抻酸痛的腿,莞尔道:“明天是检阅仪式,有汇报演出。”
“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迟晏回忆起来了,补充道,“我当时还是护旗手。”
顾嘉年倒是不觉得诧异。
护旗手一般都会选形象气质好、个子高一些的男生,今天几个室友还在讨论呢,说今年昼大的四个护旗手长得都很出色,训练的时候被好多人围观。
她们还开玩笑说,这几个男生怕是有了所谓的大学优先择偶权呢。
顾嘉年想到这里,眨了眨眼睛问他:“那你当时被围观了吗?听说我们这届几个护旗手都被围观了。”
“……”
这话问的。
迟晏挑了挑眉。
真实回答肯定不行,但回答“没有”,又好像在几个毛头小子的对比下输了阵仗。
大作家想了想,半真半假地迂回道:“不知道,我当时训练太认真了,没注意呢。”
“哦,”顾嘉年觉得他这个谎扯得有点好笑,却也没拆穿他,只是忽然好奇,“那你还有当时的照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