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临看向被汤漩称作“陶总”的老头。

他和蔼可亲的笑了笑。

这笑容并不是那种德高望重的老者对年轻人露出的高端微笑,而是那种你下楼去拿快递的时候,恰巧撞上眼熟的隔壁单元楼大爷遛狗,他们脸上会露出来的微笑。

结合心中猜测(也是唯一答案)的身份,也不知道他是完全没有架子,还是刻意把自己置身事外。

“这位是?”苏梓临问。

没等汤漩回答,老者爽朗地哈哈一笑,伸过手来:“幸会幸会,我姓陶。”

眼神交汇时,苏梓临克制地扯起嘴角笑了笑。

其实话说到这里,无论自己是站在全城大学的一方,还是站在廖运林的指挥部一方,眼前这个人的身份早就有了答案。

所以点到为止就可以了,也没必要握上双手大喊一声:“天呐!原来您就是那个被陷害撤职了的倒霉市长陶经义,久仰久仰,您也太惨了!”

跟着汤漩和其他几个农大同学回到了第一个连栋的大楼里面,走楼梯爬了两层,直接到达了顶楼。

然后,他们开始毫不停留地往天台上面爬。

“小心点!”汤漩回头友情提醒,“这个梯子底下有时候容易滑。”

“你们的战略会议室是在天台上面?”苏梓临抬眼,只见陶经义已经三下五除二爬了上去。

“没错。”汤漩看了一眼陶经义的方向,小声道,“其实,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吧?这个位置是他选的。”

两人了然点点头。

时间临近六点。

这个季节的天空并不能看出来云层的踪迹,但是也没有什么阳光,只是一片平整的灰白。

而现在,亮色也开始褪去,即将天黑。

爬上天台,上面的空间很开阔。加上万丈宫广场的旅游区这边的楼房普遍低矮,所以这栋写字楼的顶层视野非常好,几乎可以直接看到半个广场。

视野中灰蒙蒙的,勉强可以看到广场里面缓慢移动的黑点,估计都是丧尸。

天台边缘放着一个支架望远镜,很像室内用作装饰的那一种。中间则密密麻麻摆着二三十个塑料小板凳,红的蓝的绿的都有。水泥地面上还有粉笔涂画着类似于地形图的东西。

陶经义已经找了把红色小凳子坐了上去,双手放在两膝上,提前进入了看风景的状态。

仿佛只是无意路过一群大学生的悠闲大爷一枚。

“我记得,铜艺应该是在大学城最靠里的那边,对吧?”汤漩坐下来,兴奋褪去,神色开始变得紧张起来,“据说学校旁边就是铜江,想钓鱼就钓鱼。”

“前面的都没错。”苏梓临回答,“最后一句之前是谣言,不过现在不是。”

“啊。”她好像因为紧张而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点头,“那个对,我想也是。”

紧张倒是能理解。看样子,农大自己也在策划着什么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