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便让霜月替她更衣,打算去院子里的小厨房给卫琛做点宵夜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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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许久,顾晚卿才在霜月的陪同下往书房去。

主仆二人刚转过回廊,便有两三黑影从顶上掠过,惊得院中夜鸟扑腾着翅膀飞入无边夜色里。

夜里悄寂,细微的动静便能惊动廊下的人。

顾晚卿站住脚,朝院中看了一眼,狐疑地问霜月:“你可听见什么声音?”

霜月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院中,神情茫然,摇摇头:“未曾……”

“小姐,您可别吓奴婢……奴婢胆儿小。”

说话间,霜月捉住了顾晚卿的衣袖,朝她靠拢了些,还警惕地四处张望。

见她这般,顾晚卿哭笑不得,只好作罢,不再多问。

她只是觉得,如此安静的夜晚,鸟儿忽然惊起,有些不对劲罢了。

既然霜月没听见,那大概只是她多心了。

敛了思绪,顾晚卿继续往书房的方向去。

不过卫琛并不在书房。

顾晚卿有些狐疑,心下滕然升起一股不安来。

“或许姑爷是有什么事临时出府了?”霜月见顾晚卿拧着秀眉,脸色有些凝重,便温声安慰了一句。

未曾想,顾晚卿并不相信她这番说辞,转身又往西院去。

之前她来葵水,卫琛又怕控制不住自己,偶尔会去西院歇息。

所以顾晚卿从书房出来,便直奔西院。

果然,她在西院找到了卫琛。

彼时下人们正往西院主屋里送水,昭澜在廊下守着,卫琛正和李成功在隔壁屋里说正事。

漆黑的夜里,再微弱的光亮也会变得醒目。

顾晚卿带着霜月进入西院时,昭澜第一个注意到她们。

想到今晚之事,他本欲替卫琛拦下顾晚卿,暂时不让他们见面。

哪知顾晚卿却很执着,一定要进屋去。

两人在廊下僵持了一阵,惊扰了房中谈话的卫琛和李成功。

今夜安王府一行,卫琛并未如愿断了荀岸的双手。

不过他却一剑刺穿了荀岸的胸膛,将他重伤。

不出意外,荀岸当是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了。

他手底下那些暗卫,死的死,残的残,鲜血溅染了卫琛的夜行衣。

连他手上都沾染了荀岸的血,一身浓腥味。

想着一会儿还要回屋歇息,他怕熏着顾晚卿,这才让人打了热水来,打算在这西院里沐浴更衣完,再回主院去。

没想到顾晚卿夜里醒了,竟会想起来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