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枳走到走廊尽头的厕所,她蹲在洗手池旁边,双手抱紧膝盖,将头深深地埋进臂弯间。
她有些哭不出来了,在冷静了几分钟后,黎枳站起身,久蹲的大腿有些麻木,抽筋儿抽得她连连嘶叫。
等缓过劲儿之后,黎枳打开水龙头,夏天已经过去了,水开始沁凉了。
猛哭之后,那种浑身的荒凉感,从肩头氤氲到小腿,虚冷,后怕,恍惚。
哗啦啦的水柱从黎枳的指缝间流淌而过。
果然。
青春时期的喜欢,就像是水龙头流出的水,明明已经握在了手中,看见了它的清澈透亮,最后却还是能从指缝间流走。
是留不住的。
在厕所的拐角处,谢戈的脊骨靠紧墙壁,眉间的忧郁溢散。
他想上前。
但自己的衣摆却被人扯住。
路希月抿紧嘴唇,那刻的她格外安静,说出的话却显得她已经不那么冷静了:
“你再往前一步,我保证这辈子,你再也见不到我。”
“我没打算过去。”谢戈没再动。
在黎枳出来之前,两人同频调地先一步离开这里。
那天,黎枳一直写到晚自习前的最后一节课,才把那几张a4纸给写完,密密麻麻,从一开始的官方话语,到最后她逐渐清醒,逐渐地意识到自己把自己的人生过得有多糟糕。
从办公室里出来的那一刻,叶昱钦这个名字,开始被黎枳给抹去。
她不再纠结执着叶昱钦的若即若离,不再在意之前的那些为什么。
这些都将没有意义。
她的未来,在她自己的手里。
被他人随意轻轻松松地给动摇,是怯懦的表现。
不过让她震惊的是,叶昱钦竟然在教室里,她以为他会回去,但黎枳波澜不惊,一个人默默地从后门进,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班上有人在讨论题目,看样子是上节课有老师刚讲完试卷。
但黎枳的周围却安静地非常,连许芝宁这个往日里八卦的大嘴巴都知道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