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瀛纵然心有疑虑,也顾不上多问,比起江叙不知为何的意图他更担心病房里的人会发怒做出不可逆转的事来,“嗯,外面雨大,路上注意安全。”
目送江叙离开,时瀛转身长呼一口气,脑子里强迫自己思考应对方法,却毫无头绪,无奈之下,他按下了门把手。
如他料想的那样,傅屿迟怒不可遏,离得那么远,他都能感受到傅屿迟身上散发出的凛冽气势,极强的压迫感让他的手都忍不住发颤。
“阿屿。”时瀛低哑地唤他。
傅屿迟靠着床头,双目赤红,淬了冰般地渗着寒意,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时瀛走近他,思索着怎么向他解释没把黎初来医院的事告诉他,可思来想去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件事一旦被挑明,傅屿迟立刻就会想到黎初是为了谁才来的医院。
“她,现在在哪儿?”
傅屿迟低沉地声音骤然打破病房里的寂静,惊得时瀛眼神一晃,喉咙失声了般发不出一个字。
“哪个病房?”
傅屿迟再次问。
他唇角带着冷笑,眼底涌动着阴鸷的血色,像极了歃血而归的修罗。
见时瀛不说话,他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胃部因为剧烈的动作而撕裂般的疼痛,他却恍若察觉不到,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要往外走。
时瀛脑子来不及反应,身体却下意识拦住了他,“阿屿,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傅屿迟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声音自他沙哑的喉咙发出,森寒如久积不化的冰雪,他用一种极为轻松的语气淡然道:“当然是去探望一下被我伤了的人。”
时瀛惊恐地咽了咽喉咙。
傅屿迟哪里是去探望贺明洲,他这幅样子根本就是去宣战的。
“阿屿……”时瀛终究还是没能拦住他。
傅屿迟一间一间病房敲门进去,被骂了也不在意,只是脸色越来越阴沉,站在第七间病房门口时,他又和之前一样敲响了门。
黎初刚热完粥回来,轻手轻脚地把粥放到病床的桌板上,还没来得及将勺子递给贺明洲,门外就传来了几下敲门声。
这个点并不是医生查房的时候,况且贺明洲的点滴已经挂完了,护士也没必要再过来,黎初虽然觉得奇怪,还是去开了门。
看到傅屿迟的那一瞬间,她下意识就要把门关上,却没注意到门缝之间死死压住了一只骨骼分明的手。
等她反应过来门怎么也合不上时,才发觉门缝里夹着的那只手已经积了瘀血。
她慌忙松开了贴着门的手,表情惧怕到无措。
黎初看着眼前的男人,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她竭力控制着内心的起伏,却仍旧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