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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晴的眼睛蓦地张大了,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妈妈每次来都希望外婆在那边可以过得很好,可妈妈在外婆墓前这样内疚,外婆怎么可能会好,怎么可能会安心?”

这句话振聋发聩般炸响在桑晴耳畔,让她心头那道始终无法绕出的,“当局者迷”的迷雾终于彻底散开。

“妈妈,”路桥说,眼睛也潮湿了,“那都是意外,不怪任何人,您更不应该为此内疚。”

桑晴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呜咽声压了下去,流着泪重重点了点头。

而路潍州也走了过来,轻轻顺了顺她的长发,一言未发。

他的表情很凝重,眉心蹙着,说是心疼桑晴也说的过去,说是懊恼隐忍也说的过去。

“爸爸,”他还未及发难,路桥却率先看向了他,一双凤眸漆黑,有着不是他这个年龄该有的冷静与理性,“您今天说的话很有问题,我希望您以后不要再说了。”

“我说什么了?”路潍州强压下心头仿似被人看穿了的心虚,没好气地说,“惹哭你母亲的难道不是你?”

“第一,”路桥一板一眼地说,“外公确实是见老了,但每个人到了外公这个年龄都会老,外公心里有外婆,并没有因为外婆的离开就忘了她老人家,他延续着外婆的事业,有空就来看望外婆,替外婆活出了她的那一份精彩,外公没有遗憾。”

“第二,您不应该说’要是当年”这四个字,这个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的意外,有无数的生老病死,并不是因为谁错了才会发生,爸爸,您应该向外公学一学人生的格局。”

“第三:……”

路桥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路潍州脸色已经青了,抬脚重重给了路桥一下。

路桥被踢了一个趔趄,被桑晴抱进了怀里,抿着唇一言不发。

“小兔崽子!”路潍州既震惊又愤怒,但更多的还是心虚害怕与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