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路桥心头猛地一震,想起了那份调查报告中,苏釉十岁时曾受伤差点死去的事情,也想到了他心口处那一线浅红色的伤痕。
他记得很清楚,资料中说,周茉见到了双手带血的苏怀民,所以报了警,后来苏怀民供认,是他刺伤了苏釉。
可怎么周茉说的话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周茉看着他,忍不住笑了笑。
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人比她更惨。「他应该没告诉过你他小时候的事情吧?」她问,目光追随着烟雾,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
“他三岁左右,洛颀就抛弃了他们父子俩,”周茉说,“后来,苏怀民就开始在外面混,回来就将对生活的不满全部发泄在他身上,你没见过他小时候,他就没有不带伤的时候,很多人都很可怜他,但也不敢和他走的太近,因为苏怀民这个人就是疯的。”
“他变得很沉默,很内向,很不合群,”周茉说,“因此受到那些孩子们的排挤。”
“也可能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她说,“也可能仅仅因为是他没有妈妈,谁知道呢?”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小孩子你知道的,他们有时候对善恶的界限是不分明的,他们从众,爱起哄,喜欢扎堆孤立别人,欺负别人,有时候做了大恶却一点都不清楚……”
路桥的唇抿紧了,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也拉出了凌厉的线条来。
“你们这些金窝银窝里长出来的孩子永远都不会明白旧街的孩子生活在多么残酷的环境里,”周茉看着他,像是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他经常在家里挨了打又在外面挨,有些孩子以在他身上盖上戳儿为荣,盖得越多越能得到大家的拥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