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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说是哭,不像普通人哭泣时表情那么悲伤,也没有发出声音,可是泪水却流了满脸,打湿了枕头。

路桥捏着被角的手顿住了。

他从没见过有人这样哭。

以前辛免总是爱哭,但每次都是声情并茂,恨不得告诉全世界他的伤心和难过,然后就会有人过去安慰他,或者有人将他抱进怀里。

可苏釉却是相反的,那表情像是很平静,又像是有些麻木,只眉心蹙得极紧。

像是隐忍惯了,恨不得躲进黑暗中悄悄一个人流泪,不被任何人发现自己也会哭一样。

那或者根本不是哭,因为他已经睡着了,虽然睡得并不踏实。

被子在路桥手中滑动了下,吸饱了泪水的地方尚且带着眼泪的温度,将他的指尖染湿。

他像被烫到了,又像被刺伤了,呼吸屏了片刻,直到胸腔发痛时才如梦初醒般弯下腰去,轻轻将苏釉抱进了怀里。

“幼幼!”路桥叫苏釉的名字,声音不算大,像是怕会吓到他。

可苏釉还是立刻醒了,他猛地张开眼睛,那双眼睛和路桥任何时候看到的都不一样。

凶狠,愤恨,甚至带着咬牙切齿的残暴意味……

路桥怔了一下,立刻将他抱紧了,他亲吻他眼角的泪水,安抚地轻拍他的后背。

“是我,”他说,“幼幼,是我。”

苏釉急促地呼吸,身体紧绷,视线透过泪水定在他脸上。

似乎终于看清了他是谁,他整个人终于缓缓放松了下来。

“哥。”他有些不太确定地叫他,嗓音哑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