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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讲来讲去,这跟凌老板失踪有什么关系?”我忍不住问。

“当然有关系。”万金山说,“接下来,就该讲凌老板了。我万某人格上有点扭曲,什么信用,正义,知恩图报,在我眼里都是狗屁。丁子国是我的恩人,贵人,可是当初,他把我收留到他家里时,一直摆着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所以,当我发达以后,第一个就跑去刺激他,并且把他从市里面给撵走了。凡是得罪过我的人,我都会报复,帮助过我的人,我也不会念对方的好。但是,有一个人例外,那个人,就是凌老板……

“凌老板是我欠他的,我打心里面觉得对不住他。自从回到xx市,我一直都躲避着他,不敢和他照面。但是在暗地里,我一直都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后面发达以后,我有了能力,很想为他做点什么,可是他不缺钱,除了钱以外,我想不出还能为他做什么,直到1994年……那一年的一天,我暗地里得知到,凌老板的女儿得了重病,怎么求医问药都不管用,就快不行了。当时,那个法师跟了我快一年了,我忽然想到,既然求医问药不管用,何不用些偏门别方给那小女孩儿治治?说不定能治的好……于是,我就想尽各种办法,令那个法师得以登门给那小女孩儿医治……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么一来,我反而成了罪人。我万金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我就看错了那个法师,本身,对于那个人的确切来历,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法师给那小女孩儿,凌老板的女儿治病的过程,我不清楚,因为我没亲见。后面我只知道没治好,那小女孩儿死了,其它就不知道了。虽然挺遗憾,但我心里面也有了一丝的安慰,因为我终于为凌老板尽了一份力。通过这件事,我对那法师更瞧不来了,觉得他对于我根本没多大用处。所以,我跟他的往来越来越少,具体他平常除了住在那林子里以外,每天在做些什么,我一无所知。后来我挖出高启恩,自己也会了法术,跟他就更没什么往来了。偶尔我在市里面的时候,遇到一些小事,我懒得出手,我才会想到他,像使唤狗一样的使唤他……

“比如有个姓刘的胖子,托你帮他对付一对讹诈他的情侣,你就是使唤那个法师帮你出手的,对吗?”我问。

万金山先是一愣,然后道,“不错。”

“听你刚才话里的意思,凌老板的失踪,所谓的跟你有关系,其实是跟你当初从四川带回来那个法师有关系,是这样么?”我问。

万金山点了点头,“凌老板失踪那年,我一直都在外地,后面我才知道他失踪了。当我过去看的时候,他那房子已经没了,被拆了,据说是社区物业安排人拆的……说实话,我之所以想帮凌老板,主要是因为我欠他的,我是为自己还债赎罪。所以,对于凌老板的失踪,我虽然感觉遗憾,但心里更多的是一种解脱……”万金山冷笑一声,“听我这么说,你们肯定觉得我没良心,是吧,不错,我万某的良心确实被狗给吃了。那么些年,我待在市里,一直提心吊胆,生怕碰到凌老板,得知他失踪以后,我控制不住的感觉到一种轻松,就像卸掉了某种担子……”

我眉头一皱,打断他道,“后来呢,你是怎么知道,凌老板的失踪和那个法师有关的?”

“这还要多亏了你们。”

“我们?”

“不错。”万金山说,“年前你们追到老村,使我成了警方的通缉犯。我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一时之间没地方可去。回到xx市以后,我便躲进了那法师原本住的那个房子里。那法师自从去对付那对小情侣之后,就失踪了,人也不知去了哪里,我也懒得管他。话说回来,他那地方,我近些年从没去过,我找他都是用电话联系。住进去以后,我发现他那房子的格局好像有点怪,所以我就测了测,一测之下,我发现那房子的底下居然另有一处空间。而那个空间的入口,却在房子前那口小水塘的排水涵洞里……

“从那入口,我下到那个空间,发现那是一间地下室。地下室里除了有不少装着人体器官的玻璃瓶子,还有不少杂物。我在杂物堆里面翻来翻去,翻出一份折叠起来的图纸,颜色早已经发黄了,那图纸上画着一座楼,那楼的形状,样式,怎么看都像是凌老板住的那一座。那楼的外围,摆列着很多很奇怪的东西,我形容不出那些东西的样子,感觉像是个什么阵。这样看着,我发现图纸有两张,搓开第二张,同样还是那座楼,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被画成了虚线,而且,楼外围的那种阵一样的东西,没了,感觉像是被撤掉了……”

“你确定?”我问。

“嗯。”万金山说,“我怀疑,那座楼并不是被拆了,而是被人给施了什么法,凭空消失了。施法的人,应该就是那个法师,从那份图纸精细的画工来看,如果是那个法师画的,那么,他一定不是个什么山区的土包子……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被人给玩了,我冒着被抓的风险跑出去,向人打听凌老板那座楼当年被拆的详细过程,得知到,拆楼的时候,那楼被用帆布给围了起来……我的猜想是对的,那楼的确是消失了,如果真是那法师弄的,那么,当年凌老板的失踪,肯定也和他有关,只是,我想破头皮也想不通,这些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一直自诩自己聪明绝顶,那一刻我才知道,我一直都活在一个很自我自大的世界里……

“我专门跑了一趟四川,找当年向我推荐法师的那人,可是,怎么找,我都没有找到。至于那人所开的那个公司,根本就不存在。我终于知道,我的的确确被人给耍了,耍了很多年。回想萧山那时让我跟他去四川,我感觉是有预谋的,至于那个法师,一定是他和他的那个所谓的‘朋友’串通起来,安插在我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