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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的不是惩罚,而是反思,你们日本人一直没学会反思,等你们什么反思清自己的罪行,知道自己的错误才算结束。”我想也不想,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除死无大碍,我连死都已经不怕,还怕什么。

日本老者一怔:“那些发动战争的元凶都已经受到惩罚了,大家都明白战争的残酷性。”我摇了摇头:“那些人只是推波助澜者,没有波浪永远没有弄潮儿,他们只是整个日本国民的代表,最多也只是发言人,真正的原因是当时的整个日本国家,整个日本民族。”

老者一愣:“这和你们国家的官方口径不一样啊,你们从来就说寄希望于日本人民,日本人民被军国主义分子绑上了战车。你小子可犯大错子。”

我坦然一笑:“我此时的观点只代表我自己,和他人无关,我只相信没有狂热的德国人,就没有希特勒,没有狂热的日本国民,也就没有狂热的日本军人。”

老者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当年日本军队和政府中也有人反对侵华,反对和美国开战,认为那是疯狂的举动,必将会使日本走向灭亡,可是这在当时被认为是卖国者,被狂热者刺杀,被整个国家所绑架。”

他若有所思,也不理会我,而是自言自语:“当时日本的媒体日本的国民日本的军人都已经疯狂,任何理智的声音都会被淹没,在与美国开战前,许多明智的日本人认为,日本的造船能力只有美国的四分之一,飞机制造能力只有美国的六分之一,汽车制造只有美国的一百分之一,石油产量只有七百分之一,那根本就是小老鼠斗老猫。可战争还是暴发了。”

我不想再说话,我只是静静地躲在床上,老者又不停地说着什么话,我就是不接腔,又过了一会,老者突然问到:“老七,你怎么不好奇这是哪里的潜艇,也不好奇我们去向哪里?”

我懒洋洋地把脚伸直,伸手摸了摸自己黑黑的胸毛:“是哪里的潜艇又有什么关系,去哪里有什么关系,总比当个杀人犯被枪毙好一些吧。”

老者哈哈大笑:“你现在已经心如止水了,这和你的年龄不相符啊,也许这一次长途旅行,会让你忘掉过去,重新获得不一样的人生。”我也哈哈大笑,但我却没有说话,我的人生已经足够丰富多彩了,我的人生也许到此时已经结束了,已经毫无存在的意义。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我扭过去脸,我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满是沧桑,却如此平静,他冲着那个日本老者鞠了一躬:“师兄,劳你在这里辛苦了,老七醒了吗?”

我一惊:“柳生先生,你怎么在这里。”来的人正是柳生先生,他的脸上也露出笑容:“老七,你真是北海道悬崖上的松,坚韧顽强,我真的为你高兴。”我笑了笑:“久别重逢,谢谢你的挂念。”

那个日本老者点了点头:“不错,这小子真的很有意思,宠辱不惊,我真的有点喜欢他了。”柳生还是半鞠躬地样子:“师兄眼光如矩,能看上他是他的荣幸。”

我有点奇怪地望着柳生,这是我记忆中的柳生吗,虽然我非常不喜欢日本人,但柳生的安静,淡然,随和都感动过我,我和他相互敌对,舍命相搏过,也共同成为战友,互相帮助,经历生死磨难。

柳生武功不是最高的,也不是最强势的,但他绝不屈从,而是随遇而安,甚至有些骄傲,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尊重另一个人。

第十八章 试探

老者笑道:“你们两个久没见面,一定有好多的话要说,我就不妨碍你们了,我也要四处转转,这潜艇乘坐真不是件好差事,我就这一次,下次我宁愿去西藏当喇嘛,也不从这破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