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页

那个白袍老者却十分镇静,他正低声和一个六十多岁的欧洲人在交流。那个欧洲人面色焦黄,又瘦又小,整个人就是一颗钉子。中医认为面色焦黄,是肝虚火旺,但这个人看起来却阴沉沉的,象一块烂朽木,发出腐败的气味。

包恩走了过来,向着白袍老者,钉子般的欧洲人还有陈世安点头致意,白袍老者和陈世安两人对看一眼,也含笑致意,只有那个钉子般的欧洲人把头仰起,故意不看他。

包恩也不生气,他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向三人大声说着什么,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国语言,抑扬顿挫,非常好听,我却一句也听不懂。我捣了捣白法海,白法海翻了翻他那本来就白的眼珠子,显然他也一头雾水。

士兵们送上来水和食物,白法海也不客气,接过来狼吞虎咽,但嘴里却不饶人,挑剔着食物太硬,佐料味太重。虽然我们成了阶下囚,但对方还是遵守交战规则的,保持了良好的绅士风度。从这来判断,我们还有利用价值,他们一时半会还不会对我们下手。

瓦妮娅在她部下簇拥下,也来到了顶部,她的面色有些发红,嘴唇在轻轻地颤抖,仿佛努力在控制着自己的情感。年轻的她还不理解人世间有太多的尔虞我诈,也不知道她怎么能驾驭她的部属。

我急步走上前去,伸出手,想搀扶她,她似乎有些惊慌,脸唰地一下红了,眼光看了一下周围,睫毛快速眨了两下,委婉的拒绝了我。我有些尴尬,也有些难过,女人心,海底针,一路上她不避嫌疑,大大方方地和我接近,怎么这会突然变得害羞起来。

我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象一把锋利的尖刀紧盯着我,似乎要把我开心剖腹。我扭过脸,那种感觉在瞬间又消失。

有人在勾我的脚,是白法海,他冲我勾了勾手指,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我借机下台,向他走了过去:“什么事?”白法海脸上的笑变得暧昧起来,声音压得很低:“老七,才几天没见,你怎么又勾引上一个。”

没等我说话,他又接着说道:“这次想不到你小子勾引个外国妞,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小心,回去让小吴知道阉了你。”他还想胡说八道下去,被骆驼到他脚上狠踩一脚,疼得呲牙咧嘴,才止住了废话。

他提到吴漱雪,我心里不由得沉重下来,我知道吴漱雪喜欢我,组织里的人也都看出些眉目。和燕语的活泼大方不同,吴漱雪的经历要坎坷的多,虽然我不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白法海和薛宏的经历让我知道,除了我,他们所有的人都有一段坎坷辛酸的过去。

所以小吴的性格远不如燕语那样落落大方,而是自卑和自尊相互掺杂,她害怕拒绝,害怕被人伤害,因而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他对我若既若离,是害怕我伤害她,她敏感地在保护着自己的自尊,可是自尊在爱情中有时就是一堵难以逾越地墙。

“老海,你们怎么进来的?害得我在外面还一直担心,以为你们早变成碎片了。”我急忙转移话题。白法海一边揉搓着自己的脚,一边呸呸地向地上唾了几口:“大吉大利,你个超级乌鸦嘴。”

原来,他们几个在古城遭受到袭击后,和我们一样成了俘虏,却在押解的途中被卡秋部落的人劫获。却发现柳生、纳斯、朱特等老相识都混在卡秋部落,成了座上宾,更让人惊讶的是,陈世安认出了欧洲黑暗禁制学的一代大师包恩也在其中。

包恩和陈世安早就相识,他告诉陈世安,基苏山里隐藏着一个震惊世界的秘密,这个秘密恐怕将会改变世界,现在已经有兆头表明这个秘密已经遭到人为的干扰,恐怕和四国考察队的失踪有关,希望大家能够精诚团结在一起。

谁知道陈世安很轻易地就相信了包恩的说法,和包恩、凤青龙、小候赛因他们带了几人就匆匆上路了,甚至说服了富兰克林和唐代明、张卫。白法海再三提醒,德国人和日本人实在不可信,在哇其岛他们就曾经利用我们,但陈世安出奇的固执,坚持已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