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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小白龙已经知道我们之间并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但他仍改不了口,哥哥的一直叫,而我对他也有着一份独特的感情。我曾经私下里和陈头谈过,希望不要把方工的死和小白龙必然的联系在一起。陈头很为难,但被徐教导员一口拒绝,她坚持认为,只有这样,才能算是对小白龙负责,对方工负责。我知道在她面前只有原则,只有事实绝没有人情。

小白龙的语言天赋并不等于他的真实智力。对于多如牛毛的问卷(他的更多,更复杂)他保持了小学生的好奇,对于里面狗屁不通的问题他总是津津有味。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一道道陷阱,稍有偏差会让他有可能从我们身边消失,永远地消失,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来过,生存于这个世界。

相比我们几个的担心,小白龙的快乐是简单的,美食、电影、电视对他来说具有强大的吸引力,他的精力充沛,可以几天几夜不睡地玩,然后不停地缠在我和吴漱雪身边向我们两个描述自己的观后感。甚至于常常半夜闯入我的房间,把我从被窝中拉起,和我聊西游记,和我聊x档案,和我聊大风车。

第六章 宴无好宴

也不能全怪这孩子,除了我和吴漱雪,他实在找不到聊天的对象,别人都没有精力来应付他。陈、徐、骆驼三位忙着开会、写总结。苏原忙着照顾薛宏,白法海失去了活力,整天发呆;机械宋只管看书,金纲大哥忙着晒太阳和睡觉,肌肉宋无论你说什么就只有一句:“你看我身上的肌肉线条,多漂亮。”而东海门双姝除了在游泳池外则是只喜欢看韩国电视剧,并且一看就感动的泪流满面。

快乐有时就这么简单,和心爱的人一起晒太阳,一起坐在阳台上看书,一起早上去跑步。不需要钻戒,不需要甜言蜜语,只需要一个眼神,我们的心就互相融化。

一切都是这么安逸、快乐,我甚至有点害怕别人来打扰我们,打扰我简单的快乐。但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暂时的。

看来我们是安全的,身体并没有携带可怕的病毒,服务人员、警卫人员的防护衣服已经越来越简单,我甚至怀疑他们的检验水平,难道也能通过检验,如果不是自己的手指又细长,我真的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恶梦。警卫人员甚至开始和我们有了简单的交谈,脸上也挂了一些笑容。

有一天,负责联络官神情很激动的地跑来,他脸色涨红地表示今天将有领导请我们吃饭,更故作神秘的表示领导的名字现在要求保密。这小子常常小题大做,我们早已经习以为常,真没当回事。但是所有的服务人员、警卫人员开始忙碌起来,比平常更为勤快地打扫卫生,老实说这里的服务人员很负责任,地上连一个烟头都没有,地板象镜子,玻璃上没有一点灰尘。我实在看不出还有打扫的必要。

看来我们的封闭期要结束了,大家都有些激动,盘算着出去了做什么。有的计划走亲戚,回家探亲,女同志们计划去商店血拼一场,但是激动过后大家才发现,并没有太多的去处,回家是大多数人的想法,虽然我知道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没有真正意义的家。东海双姝、白法海、吴漱雪、肌肉宋都是孤儿,从小在组织里长大。薛宏、苏原也从不谈论自己的家人,仿佛就没有家人一样。相比之下,机械宋、骆驼两个都结婚有了家庭,而且都有孩子,算是比较正常的,李金纲大哥据说是个居士,从小在寺庙里长大。陈头和徐教导员两个就不用说了,盘算起来我是比较幸运的一个,也是牵挂比较多的。

我的计划先回山城看看导师和师兄、师嫂,然后再回老家住一段,当然这有一个前提,时间允许的情况下。

看到小白龙沮丧的表情,我上前安慰他,如果他愿意就和我一起回去,他的脸上总算有了笑颜。而陈头他们更希望小白龙能及早进入学校,最后融入社会。

晚上的宴请是在疗养院的一号厅举行的,骆驼、徐教导员他们隶属于军队系统的,都穿上了军服,陈头和我们都穿的便装。主人是一位60岁左右的老人,他满头白发,不苟言笑,腰杆笔直,虽着便装但一看就知道他久经军旅生活。

菜很丰盛,酒白的30年陈年茅台,红的是batard ontrachet法国孚乐欧勒沃庄园巴达蒙哈榭特级酒庄葡萄酒。我们明白这种酒宴的档次,根本不是我们这一级人物能享受的,就算是慰劳,也不过是个记功嘉奖,发点奖金。看陪同人员的档次和陈头满头大汗,这老头绝非是一般人。我们老家有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

老人满面笑容的劝酒,可是大家都喝不下去,偷眼看陈头和徐教导员,也是满脸堆满牵强的笑。也有例外,有两个人吃的香,喝的过瘾。一个是小白龙,另一个是肌肉宋,二位是喝的痛快,吃的高兴,也不管别人,甩开腮帮子,海吃猛喝,杯杯见底,筷筷肉尽,真正做到了嘴里吃一块,筷了里夹一块,眼里还盯一筷,两人还互相鼓励:“这个不错,你也尝尝。”“这个好,多吃一点。”“你们怎么不吃啊,别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