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明白了他为什么那么晚回到旅店,其实他今天的工作量一点不比我小,买了极难买到的工兵铲不说,还能算无疑计的留出后手,准备了这么一身行头来。

巴图穿戴的全是白无常的家伙事,别看是夜里,但为了不提前暴漏我俩,他换衣服时都是躲到林子里去换的,而我一身黑衣,当然也没必要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索性就在原地大方的“打扮”上了。

到不能说我童心未泯,只是看着自己弄着这个鬼样,我都忍不住想笑,而在巴图扭着扭着走出林子后,我看他愣住了。

我俩个头本来都差不多,但现在我却不得不仰视着他。

他的个头突然间比我高出一大截来,我明白,篓子里准备的高跷一定被巴图穿在了脚上。

我挺纳闷,问他,“老巴,你扮鬼就扮鬼呗,何必才踩个高跷,你不累么?”

巴图故意苦着脸回我,“建军,民间说黑白无常本来就是一高一矮,咱们别看假扮,但也不能与传说差的太离谱些。”

我不理解他的话,尤其我还琢磨着我俩扮无常鬼扮的都够敬业了,就算少了这一高一矮的说法那也只能算是稍有离谱,何来太离谱的说法呢?

巴图没跟我多解释,却把那油腻腻的红布条子递给了我,“咱俩好兄弟,本来白无常个子高还是吊死的,我应该踩着高跷带着红舌头,但你看我这情况,走路都不稳呢,再带这个舌头呼吸就太难了,建军,白无常的舌头就归你黑无常来带吧?”

我木木的应了一声接过舌头,心里也明白巴图说的不能太离谱是什么意思了,合着我俩这黑白无常出去巡逻前还可以换舌头玩。

而当我把这舌头放在鼻前一闻时,不禁的皱了皱眉,心说这什么材料的,怎么这么臭。

巴图笑了,甚至他心里早就明白我会这个反应,“建军,为了增加这红布条看着的真实性,我在上面摸了些臭猪油,其实本来我是想摸一些香料的,但白天时间太紧,找不到卖香料的地方,你就忍忍吧。”

我看着巴图略有阴险的笑,心里算是明白了,他说踩高跷带舌头太累的说法都是胡扯,他不想熏着自己才是真话,但我又一合计,如果不带舌头就得踩高跷,就我那腿脚真要踩上高跷的话保准没走几步就得摔跟头。

最后一权衡利弊,我只能吃了一个“哑巴”亏,一咬牙一张嘴,把舌头放到了嘴里。

随后巴图又把工兵铲分给我一把。

我望着工兵铲心里苦笑起来,在我印象里,黑白无常是捉鬼拿魂的,手里拿的可都是铁链子,但被巴图这么一改版,我俩这无常鬼却成了手握工兵铲的了,我都怀疑等我俩吓跑这些凭吊者之后,他们明天会不会在镇里说黑白无常新版本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