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点点头,说道:“大约从他离开家三天以后,我就开始给他的手机打电话,一开始是不在服务区,第六天的时候,他的电话就关机了。”
我又问:“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如果要寻找一个人,这其实是一个很平常的问题,但是她听了以后身体却明显地一怔,虽然整个动作足够小,也足够隐蔽,但还是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我不动声色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隔了一会儿,她说道:“我丈夫是个工程师,设计路桥的。”
“包工头?”我试探性地说道:“那应该能赚不少钱呀。”
“不不不,其实也赚不了多少钱。”她有些惊慌失措地对我说道:“只是偶尔包一些小工程而已。”
“你为什么不报警?”我直截了当地问。
“我……我……”她低下头,眼睛盯着自己的大拇指,支支吾吾地说道:“只不过有时候我不太信得过警察。”
我站起身,掏出一根烟,问那女人是否介意我抽烟,她摇摇头说无所谓,于是我点燃抽了起来。我一边抽,一边对她说:“让我来想想有可能的情况。像你所说的,你的丈夫是一个工程师,偶尔可以自己承包一些小工程,但是,就我所知,能承包政府工程的人一般都不简单,没有一定的关系和背景是搞不到这些工程的。有时候,许多包工头会为了争取一个项目而撕破脸皮大打出手,你担心你的丈夫也遭此毒手,对吗?你不敢报警,那是因为你丈夫的底子不干净。”
她听着我的话,嘴巴不自觉地大张了起来,慌慌张张地说道:“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都听你说了这么多信息,我要是再推测不出点什么,那我在这行里也就不用干了。”我说道:“当然,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你的丈夫不仅是一个包工头,而且还是一个很有财力的包工头,通过各种手段承包了不少工程并且以此发家。但当你的丈夫越来越有钱,变得像资本家一样的时候,他就开始欺骗那些农民工,想尽一切办法缩减工资甚至赖账,愤怒的农民工兄弟被逼无奈之下只能威胁恐吓,想尽各种办法,你也很担心你丈夫是不是可能已经被人绑架了,但你还是不能去报警,否则必定是两败俱伤,我说的对吗?”
“对,”她的脸有些微微泛红,对我说道:“你说的很对,我本来还想编一个故事呢,但现在看来我有点班门弄斧了。”
“你最近有接到恐吓信吗?”我问。
“没有,”她解释道:“事实上,我丈夫曾经在这方面上吃过亏,他有点怕了,所以从那以后就没有再收到过恐吓信。但我觉得像你说的那种情况,也不能就这么排除掉。”
“嗯,我明白,那你丈夫上一次回家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我问。
女人想了想,说道:“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那天回来挺高兴的,总是乐滋滋的,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却不告诉我,就说是我们家又要有财可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