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洗澡还真是,这一路走来,跌跌撞撞,一身的臭汗夹黄泥,我被大伯这一提醒,便拧了毛巾在河边擦擦洗洗,擦着擦着,突然发现河面上似乎飘了什么东西,借着篝火的光芒,影影绰绰,也看不真切。
刚好身边就有一根树杈,我穿着个内裤,站在河边翘着屁股去钩那东西,大伯道:“崽崽,大半夜的干啥呢,也不怕得风寒,洗完了就过来烤一烤。”
他说话间,我树杈的钩子就钩住那东西了,便也顾不得回话,一个劲地将东西往岸边拉,大伯被吸引过来,眯着眼看了看,也就这我的手一起使力,片刻后,浮在水面上的东西被我们拖到了岸边,我看了,差点没吐出来,直骂自己手贱。
被我钩过来的,竟然是一具尸体,也不知在水里泡了多久,浮肿青白,仿佛按一下就会破裂似的,五官都涨变了形,犹如一张大白饼。
今天这一天,恶心的事情可够多,在这么下去,我就快要习惯成自然了。
稍微后退一步,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鼻,我道:“这地方怎么会有尸体,大伯,你不是说,这蟒山里很少有外来人吗?”
大伯没我这么害怕,他皱了皱眉头,似乎在观察尸体,片刻后,指着身体道:“你看他穿的衣服。”
我恨不得立刻走人,哪还有心思去看他,大伯这么一说,我也只能壮着胆子多瞄两眼,结果一瞄就不对劲了,这衣服是专业的登山服,而且有很多小口袋,似乎不是买得,而是特制的。
大伯解释道:“这是个偷猎的,估计跟龙血树林里那人是一伙的,只是不知为什么,会死在这里。”我猛地想起了晚上吃的人肉鱼,顿时觉得恶心,道:“没准是遇到什么危险,全部淹死在河里了,咱们晚上吃的那些鱼,或许就啃过他的同伙。”
大伯神色变了变,道:“河里捞尸最不吉利,把他放下去。”我们收了钩子,任由尸体重新漂浮在河里,很快就被激烈的水流一路卷入黑暗。
我也觉得自己这两天运气很背,听说枉死在河里的尸体,七日之类,鬼魂都不会离体,会附在尸身上,等替死鬼,谁捞谁倒霉,黄河每年就会吞噬很多人的生命,在黄河下游,便有专门打捞尸体为生的人,捞上岸,根据身上的证件,通知家人出钱领尸,出不来钱的,便将尸体从新扔回黄河。
有些人说,捞尸的人很没有良心,但事实上,这个行业不仅恶心,而且背负了很大的危险,拿点红包倒也无可厚非。
毕竟,有谁愿意没事去黄河里免费捞腐尸?除非他吃饱了撑的。
正想着,大伯说换班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让我去把小黄狗他们叫起来换班,等我自己钻进帐篷里,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大伯的事。
其实这一路上的危险到还在其次,关键是姓陈的给的那颗药,如果只是要大伯带路,那么为什么变着法儿让我们吃药?
显然,这其中的关系,或许并没有大伯讲的那么简单,我实在难以理解,大伯都一把年纪了,究竟有什么事情值得他这么折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