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那种表面上有礼有节，实际上满不在乎的慵懒神态更让他莫名焦躁，竟没发现一直搜肠刮肚想和祁月落说话的自己——实际上早已落入下风。

“这银耳糕里的红色的小东西, 是叫‘枸杞’吧？”

凯鲁竭力从脑里调动出一些对食材的认识, “我记得你们华夏血统的后裔最爱用它。”

“是。”

祁月落看着指尖晶莹的银耳糕，里面悬浮的枸杞艳润润的, 似珊瑚, 似玛瑙，似海天交界跳起的一轮红日。

她的心情好像被照耀地转晴一点，看起来饶有兴致地开了口：“枸杞在华夏饮食中的应用非常广泛。关于它延年益寿的功效，还有一个特别有趣的传说呢, 我说给凯鲁爷爷听听？”

“好啊。”凯鲁赶紧回答。

不再是“格兰特先生”, 而是和从前一样的这句“凯鲁爷爷”让他心花怒放, 于是赶紧做出慈眉善目的爷爷神态。

祁月落打开了话匣子，“古华夏有传说，说这枸杞是张骞出使西域，行至北疆时发现的。当时他们见一妙龄少女正在打骂一老人，于是赶紧上前劝阻，并指责少女不敬老人。谁知少女却说老人是她的孙子！她打老人也是因为对方不遵家训，竟然不吃那叫做‘枸杞’的果子，这才将自己搞得如此衰老。”

像是带着学生做阅读理解的语文老师，祁月落循循善诱。

“凯鲁爷爷，您说这个故事是想表达什么呢？”

“是说枸杞能使人青春常驻？”

“不是哦。”祁月落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这个故事是在表达：有的老人看起来是老人，其实是孙子，就是该打呢。”

凯鲁：“……”

怎么感觉一句话把他们祖孙都骂了？！

但他也是久经沙场的人精，马上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