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没见,他明显地黑瘦了许多,头发乱糟糟的,下巴上长满了七长八短的胡子。当他咧嘴大笑时,牙齿半黑半黄,至少有一周以上没刷过牙了。
“小燕,你刚刚在搞什么?要所有人为你担心?”我放缓了语气。看上去,他像个贪玩的孩子,很多在网吧里通宵打电子游戏的年轻人都是这个模样的。
“我在做一件大事,一旦成功,将会获取无人能及的荣耀。”他抹了抹疲倦得一直在打架的眼皮,“风,我会超过所有人,包括当年铸造这青铜武士的人。让全球万众举头仰视我,然后所有的青少年会以小燕为学习榜样,而一切黑客组织都会被社会和政府承认……”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手里的长剑挥来挥去,成了自己打拍子的工具。
值得庆幸的是,他的神经还算正常,不至于满口胡说八道。其实我们在一起喝酒聊天时,每次谈及黑客世界的未来,他都会这样说,几乎成了一种程式化的“套话”。
“不管怎么样,现在跟我去见苏伦,燕逊很快就会赶过来,大家一起坐下来谈谈。小燕,你已经不是孩子了,别让我们担心好吗?”
我试图让他明白事态的严重性,没想到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什么?燕逊也会来?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风,你这么说真的要笑死我了,哈哈哈哈……”他笑得丢下宝剑,弯腰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仿佛我说的是一个史上最幽默的笑话。
最后,他终于止住了笑声,一字一句地对我说:“燕逊,是不可能离开五角大楼老巢的,你明白吗?离开那里,她随时都会死。”
我觉察到自己对燕逊其人的认识肯定是出了大问题,但却不想继续纠缠于这一点,晃了晃手枪:“好了,先去见见苏伦再说。记得别墅的酒窖里还有几箱好酒,咱们喝个痛快。”虽然没把握用酒灌醉他,但我只需要控制住他,一切费口舌的思想工作,还是由苏伦来做好了。
“我不去,现在,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必须回枫割寺去。”他不再大笑,昂起下巴看着我,挥手拨开枪口。
“你没有选择权。”我冷下脸来。
“风,我不相信你会开枪,咱们是好兄弟,不是吗?”他孤傲地挺起了胸膛,用力按了按自己鸟窝一样的头发,极力做出庄重严肃的样子。
“你走,我就开枪,说到做到。”手枪的保险栓早就弹开,我确信自己第一颗子弹就能射穿他的屁股,让他丧失轻功腾跃的能力。在他还没有魔化之前控制住局面,那才是当前最亟需做到的。
窗外夜深人静,只有彻夜的寒气透过玻璃窗浸润而来,我们这对曾经一起联手破底的兄弟,现在不得不走到拔枪相向的地步了。
“小燕,相信我们,都是为你着想,回头吧!”我缓慢地挪动脚步,封住奔向楼梯的路径。假如他要跳窗而逃的话,只要半秒钟的耽搁,就足够我举枪瞄准的了。
他在那青铜武士身上做过的手脚相当诡异,因为这么多年以来,手术刀、萧可冷、苏伦和我都没有想到要用暴力破解它,更不会想到里面竟然藏着一只现代化键盘。小燕刚刚的电话又是打给谁的?难道他另有同党?
“我要做大人物,像‘盗墓之王’杨天大侠那样的天下英雄为之俯首的大人物,风,别干涉我的私事好不好?”他不耐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