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席勒坐起来,直愣愣地瞪着我,又用万分肯定的语气重复了一句,“我真的要死了。”
这是不得不面对的事实,他是生物学家,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瞒是瞒不过去的。
我在床前坐下来,冷静地回答:“对,出现这种意外,我们也很难过。”
门帘“噗啦啦”一声卷了起来,外面阳光灿烂,绿草茵茵。
“我在这一分钟突然明白了,活着实在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可惜从来没有好好珍惜过。风,苏伦是个好女孩儿,答应我一定要珍惜她,全心全意地善待她。她的外表虽然强悍干练,内心的一大部分却无比脆弱,很容易受伤,你在北海道时所做的每一件事,对她而言,都是一种沉重的伤害——”
顾倾城焦灼地瞥了我一眼,因为我们想要听的并不是这种儿女情长的废话,而只是苏伦失踪的真相。
很显然,席勒深深地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对我们脸上的苦笑视而不见。
我只能在他话音稍停时插嘴进去:“席勒,真要为苏伦好的话,你首先得告诉我,她是怎么失踪的?进山之后,你们到底遭遇到了什么?”
李康和飞鹰两队人马谈及苏伦失踪前的情况时,都提到过在天气、环境一切正常的条件下,两个人突然不见了,没有留下任何战斗、袭击之类的痕迹。
席勒停下来,敲着自己的额头,凝神思索着:“那是一次非常诡异的经历,风,我只告诉你一个人,现在你是唯一能令我相信的。”
顾倾城悒郁地长出了一口气,略带不满地苦笑着:“席勒先生,如果没有我和卫叔竭尽全力地救治你,此刻风先生面对的应该是一具余温尚存的尸体才对,也就轮不到你挑三拣四地选择合适的听众了。”
她说的是实话,席勒能在回光返照的状态下支撑这么久,跟卫叔长时间的内力灌输是分不开的。
“我只告诉他一个人,别的管不了那么多。”席勒冷漠地重复着,并没有因为顾倾城的话而让步。
顾倾城懊恼地甩了甩头发:“算了,我从来不跟不明事理的人怄气,再见。”
我伸出手臂拦住她,决绝地回应席勒的话:“顾小姐是探险队的绝对负责人之一,营救苏伦能否成功,她会起很大一部分作用。席勒,苏伦现在一定很危险,任何固执都会害死她,你明白吗?”
顾倾城已经为我做了很多,我不想让她产生被冷落的挫败感,只要是对救援苏伦有利的方面,我会毫不犹豫地去维护并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