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本意,也是要那宝物,不过表达婉转一些罢了,对不对?”
何寄裳略带嘲讽的语气,让我蓦地一阵心酸。如果不是为了一探隧道的究竟,揭开大哥、苏伦、唐心、孙贵的失踪之谜,我绝不会为难她。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能找到一个对大哥痴心的人实属不易,她的一生已经够可怜了。
飞月冷笑着:“无论如何,你在我们手里,除了乖乖服从,我看不出你还有别的路好走。”枪未必会走火,但她被眼前的小小胜利冲昏了头脑却是真的。
“飞月,放开何小姐吧,她会明白咱们的来意,一切都是为了在隧道里失踪的人。”我不愿意提“盗墓之王杨天”这几个字,生怕给何寄裳带来更多的失望。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与大哥确切相关的线索,只凭红小鬼的记事簿里归洛的几句话,似乎无法下任何定论。
“风先生,隧道那边的情形你忘了吗?咱们没有太多的时间——”飞月脸上猛地闪过一丝惊骇,低头看自己握枪的手。
“你怎么了?”我发觉了她的异样。
“我的手指不能动了,麻痹得厉害,一直到肩膀。”只说了一句话,她的下颌也变得僵硬,勉强抬起左手,托住下巴,才能重新把嘴闭上。
何寄裳转身,伸出左手中指在飞月的手枪上一弹,枪落地,发出极其沉闷的“卟”的一声。
“不必担心,她没事的,看你的面子,我只动用了一点点麻药。一分钟后,她会全身高度麻痹,只有心脏还能微弱跳动,整个过程维持四十分钟左右。这段时间里,你或许可以跟我说说隧道那边的事?”
真正能够左右小楼形势的,只有何寄裳,飞月刚才唯一的机会就是猝然开枪射杀她,除此之外,只有受人反制而已。
对面的山林里,风势变得比刚才更强劲了,十几棵生着巴掌大圆叶子的大树一起摇荡起来。
我叹了口气:“何小姐,马帮的人就在左近,会不会有事?下面屋子里一片沉寂,那些妇女和孩子呢?由谁来保护?”
关于西南马帮的战斗力,江湖上很多人亲眼目睹过,只有一个字能贴切地形容他们杀人的手段——“狠”。据说被他们屠戮过的村子,往往数年之内都不会再有人敢搬过去居住,直接变成废墟一片。落在他们手里的敌人,百分之百会经历一次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人间活地狱,直到最后被折磨得没有人样、被榨干最后一丝生存的希望为止。
正因为那些沸沸扬扬的传言,我才急着赶回来,害怕这个爱过大哥的女人遭到不幸。
“没事,昨天凌晨的一次进攻,马帮丢下了十二具尸体,寨门外那个血字,就是他们蘸着自己人的血写下的。寨子里没有动静,只是因为她们在安静地休息,根本不把敌人放在眼里。”
何寄裳骄傲地昂着雪白的脖颈,对“树欲静而风不止”的对面山林毫不在意。
我早就观察过古寨的地理位置,绝对无法抗拒现代化武器的远程狙击或者爆破进攻,马帮应该只是试探性进攻,不肯一下子激怒何寄裳。从这一点上推断,敌人阵营里一定有个指挥进攻的智谋核心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