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黑巫术之神’昆拿?他能破解得了别人下的诅咒?我看未必!”大亨在自言自语,气势收敛了一大半。
院子里的气氛突然变了,因为一提到“黑巫术”这个词,关宝铃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镇定自若、气势如虹的大亨也不知不觉开始退缩,只有顾倾城依旧保持冷静,向我微笑着:“其实,这封信并没有什么背人之处,风先生可以看看。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破解黑巫术的办法并非只有一种,龙婆请‘黑巫术之神’出马,只是不想叶前辈这样的高手处处受制,坠了亚洲玄学人士的名声。”
她的声音,让人不由自主地顺从,愿意照着她的话去做。
我低头看着信笺上流畅的王羲之体行楷小字,墨迹淋漓,竟是正宗的中国传统书法,功力深厚。
“昆拿已经找到下咒之人,十日后到达北海道。人在江湖,任何事都可以谈,给老婆子个薄面如何?江湖不老,如果能为叶老弟分忧解难,是老婆子的荣幸。”几行字一气呵成,落款处,是一个粉色的篆体“龙”字印鉴。
雪茄很快吸到了尽头,大亨猛的被呛住了,剧烈咳嗽起来。他恼火地取下烟嘴,狠狠地在旁边的一棵枯树上捻灭了烟头。
“琴我要定了,顾小姐远来一趟,长途奔波辛苦,我可以开张支票给你,以弥补你们兄妹的损失。”大亨的气势受了压制,但说过的话却是不能随意更改的。关宝铃露出茫然不解的表情,毕竟留不留这架古琴,对她来说,并不重要,何苦多生些事出来?
顾倾城一声轻叹,伸手取回了信笺。
关宝铃张嘴要说什么,大亨捉住她的手腕,回头向她的房间走去,只把我跟顾倾城留在原地。
这种变化,出乎我的预料,脑子里一直盘旋的几个问题刹那间被打乱了。当我的目光下意识地向大厅望过去的时候,别墅主楼狰狞险恶的“九头鸟挣命”格局又一次凸显在我视线里——“或者水面上的神谕是有道理的?破除这边诡谲的别墅布局之后,就能影响到大亨身体里的诅咒?但枫割寺的神谕、寻福园别墅会对远在危地马拉的‘黑巫术’有什么影响?”
这些问题能把人的头都想得炸开,在阳光的照射下,我觉得一阵阵天旋地转,向后退了两步,倚在车门上。
在枫割寺的日子,每一晚都不能安睡,精神已经耗费过度,我想起了二楼卧室里那张柔软的床,真想立刻上楼,扑倒在那张床上。
“风先生,风先生,你没事吧?”顾倾城的声音恍惚而遥远,并且她的脸凑到我眼前,模模糊糊地像隔着一层轻纱。我想迈步向大厅走,心慌得厉害,脚下也仿佛踩在云团里,挣扎不得,只挪动了半步,向前一栽,毫无办法地压在了她的肩上。
风拂动琴弦的声音清晰传入我的耳朵,我重新清醒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在床前端坐着,不是苏伦、不是萧可冷更不是关宝铃。她浑身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高贵地端坐着,手里应该是握着一本书。
“我……怎么了?”我呻吟着,头疼得厉害。
“不过是普通的受凉感冒,很快就会好。”她回答,原来是顾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