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着问:“到底怎么回事?三更半夜的,不好好在你自己的房间里睡觉,出来干什么?”
石岛抖了抖眉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叫起来:“我本来就在自己屋里,刚刚要倒水洗脚,突然被人打晕过去。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一个人挟着飞奔,结果莫名其妙地脖子一阵剧痛,就再次昏厥了,然后就到了这里,真是倒霉透了。要是让我抓到那家伙,一定狠狠地揍他一顿解解气。”
萧可冷冷笑一声:“抓他?你们枫割寺的力量还差一截,除非是龟鉴川与布门履两位大师都在,否则——”
她退后两步,让自己离石岛远一些。他那样干瘦猥琐的男人,几乎令人厌恶得不肯看上第二眼。
石岛干笑了两声,拢了拢撕裂的灰布僧袍,缩头缩脑地问:“风先生,我可以走了吗?大半夜的,身子都冻透了,明天非得伤风感冒不可,耽误了寺里分配的工作可不太好。”
他从苏醒之后,身子一直在抖个不停,当然是夜寒风冷的缘故。
我轻轻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他是局外人,想必赤焰部队的高手是瞄准我和萧可冷来的,不至于再次为难他。看他骨瘦如柴的身架,武功也肯定好不到哪里去,遇到敌人,结果只能有两种,死、或者第二次成为“肉鸡”。
石岛经过萧可冷身边时,她再次向后闪退,并且毫不掩饰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把石岛身上散发出来的怪味挡住。我刚才把石岛扛在身上时,就已经闻到一股隐隐约约的刺鼻味道,仿佛是某种化工产品散发出来的,只是没太注意而已。
漂亮的女孩子大多数有洁癖,萧可冷应该属于这个行列。
石岛讪笑着,一步跨出门外,忽然停下脚步,期期艾艾地问:“风……风先生,那个人是你们的敌人?而且是很厉害的敌人?”这一次,不但他的眉毛在抖,连眼皮、鼻尖、嘴唇都在哆嗦,高耸突兀的颧骨亮起了两团红晕,似乎情绪一下子高昂起来。
我盯着他的脸,不明白这个问题怎么会让他如此兴奋。
“我能帮你们,下次见到他,一定能认出来,因为他的小臂上刻着一个奇怪的标记——”石岛的声调明显地提高了,把自己的左手高高地举起来摇晃着。
“什么标记?”萧可冷比我更着急、更感兴趣。
石岛像个极富经验的说书人一样,及时闭嘴,脸上浮现出洋洋自得的坏笑。他只不过是想索要报酬而已,这样的情形,我遇见过不下百余次了。
“到底是什么标记?快说!快说!”萧可冷冲动地跨到石岛面前,要伸手去抓他的衣领。
我开口阻止她:“小萧,别冲动,石岛先生想要张支票而已,小意思。”这个年代,花钱买信息,已经是公开的热门生意,谁都不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