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照在前面,那个坟一片黑糊糊。
走着走着,她好像哭了。
这时候已经接近帐篷了,我怕惊动季风,压低声音说:“我不懂了,你哭什么?现在你还活着,应该高兴才对。”
她也低声说:“唉,不说了,睡去吧。”
季风还是醒了,我们钻进帐篷后,她爬了起来:“周老大,把手电筒给我。”
我说:“你也去上厕所?”
她说:“嗯。”
我说:“用不用我跟着你?”
季风说:“不用。”
浆汁儿的声音有点哑:“季风,我陪你去吧。”
季风说:“真的不用。”
然后,她就出去了。
趁季风不在,浆汁儿又问我:“当时你哭了吗?”
我说:“什么时候?”
浆汁儿说:“你埋我的时候。”
我想了想说:“一个人悲伤过度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浆汁儿凑过来,在黑暗中亲了一下我的脸。我感觉到了,她的脸上有泪,那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