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了她拉着一块无字的墓碑。
她接着说:“那是我给老公准备的,我想了,这次我来罗布泊,如果再找不到他,就在湖心给他立个墓碑。现在我相信,他还没死……”
我对填土的几个人说:“等一下,我们把布布车上的墓碑搬下来,立在这儿。”
他们照做了,把墓碑搬下车来。
布布说:“要不要给他刻上个名字?”
我说:“这个人一直在撒谎,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叫什么,算了,立个无字碑吧。”
就像是天意,布布拉来一块墓碑,没刻名字,来到罗布泊之后,她却听说他老公有可能还活着。结果,李兆死了。没人知道他真名叫什么,可能叫李桦,可能叫李兆,可能叫钱立民,可能叫吴易沙……只能立个无字碑。
墓坑填平之后,布布拿来一瓶矿泉水,默默地摆在了李兆的墓碑前。
然后,大家纷纷上车,离开。
车上没了李兆,只剩下我和浆汁儿了,陡然显得空了很多。
浆汁儿表情黯淡地说:“我觉得我们会一个接一个地死掉……”
我说:“纯属胡扯!”
浆汁儿说:“你和孟小帅穿一条裤子。”
我说:“我和她穿一条裤子?”
浆汁儿说:“你们说的话都一模一样。好吧,我胡扯。”
我发现,浆汁儿总是时不时地朝后座看一眼。
我说:“你是不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