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诩是最爱她的人, 却连她悄无声息地离开, 都没有发现分毫异常。
谢寻心脏骤疼, 仿佛有千万根针齐齐穿过,留下一颗千疮百孔的心。他心下茫然落空,好像不知道他是谁,好像他失去了所有。
“我不在乎你是谁。”
“就算不能让她回来,我也决不允许你, 继续占据她的身体。”
谢寻的脑袋轻轻依偎在白露的肩膀上, 看似是从后温柔环抱的动作, 只是本该环在腰间的手,正死死掐住她纤细的脖颈。
他咬紧牙关,付诸全力,手背之上,青筋暴起。
“所以,去死吧!”
片刻后,白露身体僵直冷硬,双目圆睁,谢寻将她放倒在地面上,见她漂亮的晦暗的眼睛直直望着天花板,人已经没了气息。
冷汗顺着太阳穴流下,在下巴汇聚成豆大的汗珠,汗水迷蒙了谢寻的眼睛,他睫毛湿漉,眼前世界颠倒。
他往后趔趄几步,被地毯绊倒在地上,愣了一会儿,又缓缓冲着白露爬过去。
谢寻从背后环抱住她冰冷的尸体,像小时候打雷天,两人挤在一张床上时的情形,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夜越来越深,黑暗覆盖的房间里无声无息。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透过窗户,照耀在地毯上。
露台之后,地板上流淌着大片大片已经干涸的褐色血迹,躺在血泊中的两个人紧紧拥抱着。
白露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房间,她有些迷茫,感觉自己这一觉,睡得比之前都要长似的。
昨夜又打雷,不知道阿寻有没有害怕。
一会上学她必须得送阿寻到班级门口,下课也要等他,警告那些同学不准再欺负他。
白露打了个喷嚏,身体冰冷,她发现自己躺在坚硬的地板上,也没有盖被子。
想起身,却被什么箍住,白露低头看到搭在自己腰间的一条成年男人的手臂,肤色冷白。
她吓了一跳,连忙将这手臂拿开,才敢回头去看。
是个年轻的男人,好像睡着了,他很瘦,浑身泛着股病态的苍白。这男人闭着眼睛,鼻梁高挺,睫毛漆黑纤长,唇瓣毫无血色。
他跟阿寻长得很像,但阿寻才十几岁呢,还是个小孩子。
因为与阿寻有着极为相似的面容,白露对这个忽然出现在房间的男性,倒是少了几分惧怕,她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怯生生道:“叔、叔叔……”
白露怎样唤,他都没有醒来,直到白露看到,从他身下洇出的大片大片的血迹,在阳光照耀下,满地刺目的鲜红。
壹拾叁号:“队长,我已经成功抵达你说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