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季清被获准出院。
陆东南来接他出院。
季明明、余安夫妻两人都没有来。
季明明打了电话过来,告诉季清,她跟丈夫余安还有他哥余风,肖自南都在阑珊苑等他。
季明明依然没有松口支持季清跟陆东南的意思,却也未见如何反对。
季清穿上羽绒服,凑到弯腰在收拾东西的陆东南的面前,“前辈,你说,我爸妈这态度算不算是默许咱们两人在一起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寒冬腊月,正是江城最冷的时候。
季清羽绒服拉链都没拉。
陆东南替他将拉链拉到顶,神情平静地道:“不管他们同意或者反对,我都不会放弃你。”
旁人的态度影响不了他分毫,哪怕,那个人是季清的至亲。
意外听了一耳朵情话,季清咧开嘴,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脑袋在陆东南怀里拱了拱,“嘿嘿。”
住院这段期间,陆东南眼见小朋友一开始像惊弓之鸟那样,只要是不见了他,就会像一只寻找母鸟的雏鸟,巴巴地望过来。
将养了这么多天,总算是回复了六七成往日的活泼。
陆东南抬手,揉了揉季清的脑袋,牵着他的手出了病房。
“等等……”吆吆。
季清松开陆东南的手,跑回去,掀开枕头。
“幸好没忘!”
季清折回,手里头多了一个平安符,在陆东南眼前晃了晃。
靳大哥亲手画的,还在佛前颂过经的呢,可得好好保管。
行至走廊,一名身穿制服的警员推着一个浑身裹着纱布的病人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纱布缝隙,隐约可见坑洼不平的烫伤的皮肤。
出于一种本能的直觉,季清跟对上的眼神对上时,心狠狠一悸。
他尚未反应过来,陆东南已是反应迅速地将季清往身后拽了一下,挡在他的面前。
管予泽忽然毫无预兆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冲向了季清,被看守他的警方及时地给制服了!
管予泽现在是警方的重点看守对象,24小时,都有专人看守。
管予泽被警方掣肘住,他瞪着一双猩红的眼,喉间发出嚯嚯的像是齿轮咬动的声音,那声音,根本不像是从人类口腔里发出的。
他仇恨地盯着季清,那眼神,像是恨不得要从季清身上活剥下一层皮来,能叫人寒毛都一根根炸起。
管予泽浑身大面积烧伤,现在又禁止暴力执法,警方也不敢对他施以过分的武力,把人钳制住后,向季清连连道歉,“抱歉,是我的疏忽。季先生,您没事吧?”
季清睁大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管予泽。
忽然,他的眼前一黑。
陆东南抬手,遮住了季清的眼睛,他搂住他的肩膀,沉声道,“我们走吧。”
季清站在原地。
他“看着”警员刚才站的方向,笑了笑,“我没事。刚才应该还是我向您道谢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