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下意识时的回应,往往是最真实的。
陆驰突然发问,无疑是没给季清任何语言组织的机会。
季清脸色苍白,“抱歉,昨天晚上我被吓到了,所以一时没能想起来。”
大晚上的,忽然遭到攻击,又面临被泼硫酸的威胁,任何人都会被吓到。
季清的脸色也的确称不上好。
他本来就长相偏丽,此刻坐在病床上,在白色床被的映衬下,显得愈发脆弱,忍人怜爱。
多年办案的经验告诉陆驰,越是看似无害,往往越有攻击性。
陆驰有些烦躁。
这对情侣很有可能一起瞒下了什么事情。
他绷着张脸,“有需要,我们会再来。”
季清点点头,“慢走。”
礼节周全。
陆驰大步地走出病房。
陆驰一走,季清整个人便像是力竭一般,额头,后背都起了一层细密的汗。
他伏在陆东南的肩上,轻微地喘着气。
被攻击的后遗症,远比他以为地要更严重一些。
季明明担心小儿子的情况,刚要张嘴切问,丈夫余安朝她摇了摇头。
季明明眉心微蹙。
陆东南亲吻季清的鼻尖,转过他的脸,去看外头透亮的天明,“没事了。你看,天都是亮的。”
季清怔怔地望着明亮的天色。
是啊。
天是亮的。
他已经从昨晚那片黑暗的公园里跑出来了。
是前辈,亲手将他带出来的。
季清靠在陆东南怀里,没再说话,他闭上眼,双手紧紧地攥住陆东南的腰身。
又过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些什么,不放心,睁开眼,“别离开我。”
陆东南像昨晚那样,许诺道:“嗯,我哪里都不会去。”
季清放心地重新闭上了眼。
他似乎把房间里的季明明跟余安都给忘了,就那样靠在陆东南的怀里,像是一艘才历经过海上风暴的小舟,安心地停泊在属于他的港湾。
…
从病房出来,季明明的眼睛是红的。
夫妻三十多载,余安又怎么会不明白此刻妻子心里头在想什么?
他搂过妻子,“别太难过。孩子昨天晚上遭遇了那样的事情,是东南及时出现救的他。他对陆东南特别依赖,也是情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