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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我太理性了,我习惯性地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然后发现这种选择是合情合理的。他是我的父亲,他赐给我生命,他有这种想法是很正常的。将女儿当做一件货物。我发现,当我想通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对他的仇恨就只剩那么一丁点了。那我就换一种,我开始仇恨他在母亲病逝后找了新的女人,然而还是不行,我这个狼心狗肺的人,对早早就去世的母亲没什么深厚的感情,父亲是一个成功的中年男性,难道还能限制他的生理和心理需求吗?

到了最后,我开始倒过来思考。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当做好人?为什么一定要先把自己放在被害者的角度?

于是,这个构想就水落石出地出现了。

父亲活得太长了,乃至于他的财产我没办法分到一份。虽然我自信自己通过他的人脉资源足以迅速白手起家,但是他的财产能给我省下很多事。他的财富,啊,这些闪烁着金色的光辉,这些深藏在他伟岸身躯中的金矿。这些能够帮助我实现梦想的钱。

我是一个卑劣的,想要谋杀他的遗产窥伺者。

苍老的他跪在我面前,哀求我不要杀他,但是他又不肯放手。

我有一瞬间的动摇,心软。在道义上谴责自己。然而人的本性,我的贪婪本性,真是强大。

“你挡了我的路。老棺材瓤,去死吧。”我甜蜜而欣喜若狂地说。

后来,我在幻想中把自己的用词修改得文雅了一些。

……在和苏荆谈话的那个夜晚,我反问他。

到底那个年幼的,喜欢布偶和糕点的小女孩是路梦瑶?还是已经堕落了十六年的,醉心于权力的游戏,并在每一次成功收获时感到心满意足的女人是路梦瑶?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我?

不过事情,总是会有一点点小小的变化。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幻想的人变成了苏荆。

一开始那一会儿,对他说“不”还挺容易的。当然,我指的是大学那会儿。过了一段时间,我和他分手后,说出“不”变得更容易了。我怀着快意一遍一遍地幻想背叛了我的苏荆死去。当时我……我期望着有人能够走进我的世界。这爬满了毒藤与荆棘的山巅上的城堡,走进我的世界,陪我一起堕落。

然后是现在。

一开始,我觉得说“不”还是很容易。特别是他这么风流成性,我一遍一遍地对这里的每一个人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