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成为师徒的地方,古帆想,如果铜山铸能够选择的话,一定也会选择把自己葬在这里。
在距离恒星十光秒之外的距离,白帆号停了下来,恒星的光芒把白帆号的船身映照的星星点点。
古帆穿上了一身白色的防护服,扛着铜山铸的棺材,出现在打开的投放舱门口。
古帆把铜山铸的棺材放在了蓝七的背上,固定住,古峰也穿着一套同样的白色防护服,和狼毒跟在旁边。
两人、一只诺拉德和一只黑狼,飞离了飞船的投放舱,开始加速向前飞去。
古峰坐在黑狼的背上,古帆站在蓝七的背上,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沉默着。
恒星的光芒透过透明的棺材,照在铜山铸的面上,把他的面色映照的红润起来,似乎他依然活着,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微笑着和古帆说话。
但是这毕竟只是一种奢望,他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恒星在慢慢接近,离别的时间也渐渐接近,古帆终于无法再保持沉默,他本已经觉得自己已经不会再为师父而悲伤了,但是他错了,思念和悲伤,就像是不停喷发的喷泉,本以为已经干涸了,事实上却只是在积蓄能量,而在这一刻,悲伤爆发如泉。
“师父,最后一程,我送您。”古帆趴在棺材上,低头看着师父的面庞,低声呢喃着,“未来的路,我会好好走下去,师父您不用担心,以后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回来看您。”
躺在棺材里的铜山铸不会回答他,古帆的泪水流淌下来,在防护服下面,晶莹闪亮,却流不出那透明的头盔,只能化成雾气,模糊了古帆的面孔,然后又被循环系统清除了出去,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一切都是如此简单,生老病死,四个字,一生。
没有人能够阻止,不管他再强大。
诺拉德的加速速度并不快,足足过了十多分钟,古峰提醒古帆道:“阿帆,差不多了。”
古帆这才从低声呢喃中惊醒过来。
眼前,巨大的恒星已经侵占了整个视野,古帆的防护服已经快要无法隔离那恐怖的高温,古帆吸了一口气,想要解开绑住棺材的绳子,但是他的双手颤抖着,却根本就无法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