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并不大,丧尸吃了三天,就全都吃光了,就连坚硬的羊头骨和羊腿,都让他捡了洞里一块坚硬的石片给砸开,吃了里面的脑子和骨髓。脑子和骨髓,比内脏更好吃——如果丧尸懂得好吃是什么意思的话。

第四天,丧尸握着沾满着黑色已经干涸血迹的石片,向母羊走去,这几天,丧尸无意识地拿着这石片敲敲打打,石片的一侧已经变得极为锋利,形如石刀。丧尸知道,自己的牙齿不够锋利,咬破小羊细嫩的皮毛都花了好大的力气,母羊的毛又粗又长,牙齿可不好对付,但是自己手里的石片,却能帮助自己割断母羊的喉咙,然后,温热的血液就会灌进自己的嘴里。

母羊看着丧尸走近,无力地发出咩咩的叫声,它这几天被关在洞穴里,已经好几天没吃到青草了,早就饿得有气无力,渔网又死死缠着它,连挣扎几下蹄子的力气都没有。

丧尸摁住了母羊的头,伸出石刀,向它的脖子割去——他突然停住了手,打量着母羊的腹部,只见随着母羊最后的垂死挣扎,它的腹部喷出了一股股汁液,那汁液散发出独有的腥膻之气,吸引了丧尸的注意。

那是羊乳,母羊正在哺乳期,没有小羊吃它的奶,奶水都涨了出来。

丧尸嗅着鼻子,这奶水的气味深深吸引着他,似乎比鲜血的吸引力还大,他突然扔下石刀,扒到母羊腹部,叨住一个奶头,如婴儿一样大口吮吸起来,温热而又腥气的乳汁流入他的胃部,很快被吸收消化。

丧尸的食量极大,几乎将母羊的奶汁全都吸光,才鼓着肚子站起了身。

丧尸瞟了眼咩咩叫的母羊,突然走出了洞穴,好一会儿,丧尸又重新回来了,双手搂着一大捆的草叶,扔在母羊面前,母羊早就饿极了,探过头去大吃起来。

丧尸的生活又多了一项内容——去溪边喝水,爬树吃鸟蛋雏鸟,拔草喂母羊,吃羊乳。

母羊身上的渔网,原本就是无意中缠上去的,有一天,渔网突然松开了,母羊获得了自由,但它并没有就此逃离,也许是因为丧尸天天拔草给它吃,也许是因为丧尸吃它的奶水,激发了它的母性,母羊就此在石洞里住了下来。渐渐的,母羊会跟在丧尸身后出石洞,自己寻找水草吃,晚上再回石洞睡觉。

这一天,丧尸照例带着母羊出洞,找了一处水草茂盛之处,任母羊吃草,自己爬上了大树,找鸟蛋和雏鸟吃,但他很快饿着空空的肚子,从大树上爬了下来,因为他一连寻找了好几个鸟巢,里面都空空如也。

原来,随着时间的流逝,鸟蛋孵出,雏鸟成长,小鸟长齐了羽毛,碰到丧尸爬上树时,立刻和着成年大鸟一起,飞到了空中。群鸟在树顶上飞翔着,向丧尸扔下大量的屎便和消化物,似乎是在嘲笑他的笨手笨脚。

丧尸两手空空的落了地,大步向溪水走去,他跪在溪水边喝水——丧尸喝水,却与母羊等别的动物不同,别的动物都是直接伸嘴喝,丧尸却并不这样做,而是半跪着,伸出手舀水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用手舀水,大量水从指缝里流走,递到嘴边,已经没剩下多少了,还不如将头埋到水里直饮痛快,但丧尸却一直坚持这样做,似乎这样,就能区别他和野兽的不同。

溪水很清澈,丧尸的手搅动了水面,几条鱼儿受惊泼啦一声跃出溪面,甩了丧尸一身水花。

丧尸盯着鱼。

水里以前是没鱼的,这溪流并不深,一眼望过去,都能看到水底,丧尸以前从来没看到过溪里有鱼,更不要说是大鱼了,那鱼鳞片隐隐成红色,正成群结队向上游进发,肥厚的鱼背在溪水里忽隐忽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