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薇突然问道:“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王路一愣:“什么孩子?哪个孩子?”
陈薇道:“就是你说的安徽学校里,第一个发帖求助的孩子。”
王路叹了口气:“那是个女孩子,她受氢氟酸的伤害比较重,在她发的照片里,手指都变色了,可这孩子却在发帖时,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责任,是自己没听老师的话不好好用水冲洗,学校对自己很关心,不要指责老师了等等——就在校方把所有黑锅栽在学生们头上时,这孩子依然在这样自觉维护着集体,她心中的集体。”
陈薇长叹一口气:“真可怜。”
王路意味深长地道:“我宁肯来可怜别人,也不愿意别人来可怜我。”这是“宁使我负天下人,不使天下人负我”的翻版,陈薇和谢玲都听懂了。
深夜,谢玲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崖山变了,王路变了,王比安也变了,甚至陈薇……自己,也变了。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自己真傻,这世界上的事,哪里是好坏两个字就能说清楚的?
谢玲只感觉到,这一切,似乎都已经停不下来了,身不由己地旋转着,被裹向不知名的前方。这种感觉,真糟。心里空落落的,又沉甸甸的,似乎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响动。
谢玲一怔,继而发现,自己并没有听错,有人正在轻敲门,她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下意识地裹紧被子:“谁?”——见鬼,一定是王路,他要死了,这个时候来自己房间!
然而,门外却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是我。”是陈薇。
谢玲呆了呆,光着脚跳下床,轻跑过去开了门,门外,果然是陈薇,她阻止了谢玲开灯的手:“别开灯。你的摄像机还在吗?”
“什么?”谢玲一头雾水。
“摄像机,前段时间财务部不是送来一些家电用品,里面有架家用摄像机,你玩了玩就收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