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有点小得意,当初他外出行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躲避家庭中为了冯臻臻一事闹起的冷战,果然,自己回家后,陈薇绝口不提冯臻臻,看起来,那次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波,已经过去了。
王路左右看了看:“谢玲呢?”有点奇怪,自己在街头没看到谢玲,还以为是她身体不好,所以在家等着自己,可如今家里也没看到她的身影,难道说,这丫头还在耍脾气?
陈薇离开王路的怀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王路摸了摸鼻子:“怎么了?”
陈薇咳嗽了一声:“谢玲啊,她正在临时隔离所看望她的爸爸。”
王路点了点头:“喔,原来谢玲在看她的爸……你、你说啥?!她爸爸?她怎么会有个爸爸?!”
陈薇白了王路一眼:“这算啥话,谢玲又不是孙猴子,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人家当然有爸爸。嗯,长得还蛮帅的,年轻时肯定是个帅哥。”
王路张着下巴僵在沙发上,半天合不拢嘴。
半个小时后,王路和陈薇来到了鄞江镇外的小村,在用来临时充当隔离点的小楼前,找到了谢玲,谢玲象只重新找到了家的小狗一样,红眼睛水汪汪的,脸上似笑似哭,巴巴抬眼望着警戒线内的大门,那儿有武装部的哨兵看守着,没有解除隔离前,任何人不能进出。
看到王路过来,谢玲一头扑到他的怀里,呜咽道:“我爸爸还活着!我爸爸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天啊,我还以为他早死了!你知不知道,生化危机暴发时,我爸爸正在国外,我还以为,无论他是生是死,我一辈子都看不到他了。可没想到他不但活着,还远跨重洋找到了我……”
谢玲激动失态之下,又是一连串咳嗽,王路连忙轻轻拍着她的背,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做贼心虚地向紧闭着门窗的临时安置小楼瞟了一眼,缩回了手。
陈薇在旁边看着好笑,白了王路一眼,上前轻搂着谢玲轻声安慰道:“别哭啊,这不是好事吗?你和你爸爸能再次相聚,简直就是奇迹,你应该开心才是,可别哭了,你身体本就不好,你爸爸看见你这样,心里反而要难受了。”
谢玲好不容易才抑制住了过份激动的情绪,王路连忙道:“你爸爸——那个伯父有没有跟你说他是怎么找到崖山来的?”
谢玲抽了抽鼻子:“我也不知道——前两天临时安置点有个孩子发烧,我来查看情况,结果、结果就发现我爸爸居然也在人群中,他一路流浪是来投靠崖山的,此前也根本不知道我就在鄞江镇。因为我爸爸也在疑似感染人群中,当时急着被安置到这幢小楼,所以也没说上多少话。这两天,我天天到这儿看小楼一眼,就算是不能靠近说话,我也知道,爸爸一定也一样在楼里看着我。”
王路埋怨道:“这隔离的事是谁在管?怎么也不知道通融一下?让谢玲和她爸爸早点团聚不就行了。”
陈薇在旁边咳嗽了一声:“这事儿是周春雨在管,这也怨不得他,标准程序就是这样子的,反正只有两天时间就能出来了,到今晚上8点,谢玲妹子就能和她爸爸重聚了。”陈薇话是这样说,不过她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原本今天她还在照看那个生病发烧的孩子的,只是那孩子昨天晚上烧就退了。钱正昂医生逼着陈薇结束陪护,前来与王路久别后相聚,自己其实也是违反了规定了,用句套话说,对谢玲马列主义,对自己自由主义了,只不过,王路这埋怨落到周春雨身上,可不太好。
谢玲自然不知道陈薇心里那些弯弯绕,她拭了把泪道:“没事儿,我就在这儿等好了,和很多人相比,我们父女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