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钱正昂反复重复着自己幼年的故事,和丧尸老妈一遍又一遍做着同样的玩鸭子的动作,一个小时后,钱正昂收住了手。
陈琼也睁开了眼睛,钱正昂虽然知道第一次试验绝不可能立刻会有效果,但他还是忍不住问:“怎么样?”
陈琼摇了摇头:“钱医生,我以前的异能净化,必须在死人和智尸转变的一瞬间才能起作用,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在转变的那极短时间内,智尸脑部的一切重新启动,从无到有,只有在那个时候,外来的记忆才能成为智尸本身记忆的一部分。可现在你的妈妈虽然在脑海中一片空白,但她的自我意识已经建立了,所以外来的干涉并不是那样容易生效的。”
钱正昂叹了口气:“这样啊,唉,我是太心急了一点。虽然我们用一张白纸来比喻我妈妈的脑海和心灵,可就算是在一张白纸上作画,也不是那样容易的。就算是在现实生活中,一个婴儿成长为有着自己独立的人生观价值观的人,也需要很长时间咧。不急不急,我们慢慢来,辛苦你了,陈琼。”
陈琼笑道:“没事儿,我也不累,听钱医生说你和妈妈过去的事儿,我倒好像听故事看小说一样有趣。”
钱正昂叹了口气:“我说得再动人,也比不上妈妈当年对我的爱的万分之一,我后来才知道,因为爸爸管家很严,轻易不乱花钱,所以妈妈手里也没有多余的零花钱,她是卖了自己最喜欢的一支钢笔,才有钱买那几只蜡鸭子的。”
钱正昂给丧尸老妈擦了手,重新扶回床上躺好,这才端着脸盆,和陈琼出了治疗房。
房门,再次关上了,隔绝了内外,这间房,甚至连电波都无法穿透,更不要说人们好奇的视线了,所以,没有人发现,丧尸老妈躺在床上,长时间的一动不动,不知何时,她的双手突然动了动,那动作极轻微,转瞬即逝——那,是一个舀水泼水的动作。
崖山的秘密实验正在紧锣密鼓的开展中,谁也不知道他们正在冲着怎样的未来前进,但所有的人都认为,自己做的决定是在当下情况下,唯一正确的。
王路还没有得到关于补天计划的任何消息,因为陈薇不想将这样重大的消息通过电台传播,她好歹看过《永不消逝的电波》,知道电台是会被监听的,不要说通过电台通消息,就连通过信件也不敢,反正补天计划是项长期的行动,干脆等王路回来后,再告诉他。
事实上,如今王路就算知道了补天计划,他也会扔到脑后,因为,在一阵枪声中,他拼命把头压在地上,嘶声大叫:“唐慧,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唐慧正躺在离王路两米远的地方,也同样死死趴在地上,心有余悸地抚摸着胸口的一个弹洞,咳嗽着道:“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袭击我们?”
“该死!该死!”王路抱着头盔,象只菜青虫一样扭到了唐慧身边,左右一打量,根本没有躲藏的地方——这里是宁海县科园北路,空荡荡的马路上,连辆车辆残骸都没有,他费劲地拖着唐慧,爬到了一根电线杆后,就这小小的动作,乒乒乒,又引来对面一幢办公楼上的一阵枪声,打得水泥路上灰尘四射。
“呸呸。”王路吐着嘴里的尘土,一肚子火没处发,恶狠狠的对唐慧道:“你是不是在宁海县城里有什么仇家?要不然,为什么我们只是想找些医疗器具,就被人家压着头打,他妈的,子弹好像不要钱一样!”
唐慧胸口中了一弹,虽然没穿透,可相当于胸口被大锤砸了一下,嘴里隐隐有股血腥味,她苦笑着道:“我在尚田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在宁海有仇家?我以前连宁海县城也很少来。”
王路也知道自己怪罪唐慧有些过份,但死鸭子嘴硬不愿意服输,气哼哼地道:“不是你难道是我?自从生化危机暴发后,我也一样没来过宁海,可你看看那些躲藏在楼里的枪手,跟我们连招呼也没打过一个,直接就开枪啊。他妈的,这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