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姑娘和韩蓉正在下跳棋,听到小毕的脚步声,韩蓉回头笑道:“送衣服去洗衣房怎么去了那么久?快来帮我,我要输了。”韩蓉和姑娘玩的是一种立体跳棋,难度比平常的弹珠跳棋高多了,韩蓉和小毕都是新手,姑娘却似乎以前玩过颇有经验,常常将两人杀得丢盔败甲,韩蓉要和小毕合作,眼观六路,才能分析清楚局势,勉强掰回一局两局。

小毕勉强笑了笑:“好,我来帮你,只要姑娘不说我们赖皮就是。”

孙美萍抬了抬眼:“小毕,怎么了?脸色这样差?刚才外出遇上什么事了?”

小毕举手摸了摸脸,笑道:“我脸色很差吗?啊,可能昨儿没睡好。”

韩蓉盯着棋盘,头也不抬地道:“小毕你也就去趟洗衣房,又能有什么事了。快快,快来帮我看棋。”

小毕应了声,坐到了韩蓉身边,不一会,就叽叽咯咯指手划脚起棋路来。

小毕打定主意,绝不能将发生在洗衣房里的事情告诉姑娘,原因很简单,在她心里,保安比姑娘更可怕,因为自己一行人就是被保安掳来的。她现在也已经想明白了,那个保安带走姑娘的脏衣服,绝不是因为什么心理变态,定然是别有他用,虽然不知道最终用途,可看那保安鬼鬼祟祟的行事模样,就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那保安,必不利于姑娘!

可是,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姑娘是好人,但保安却能要自己的命,为了保命,不要说一篮子脏衣服,就是让自己在姑娘的饮食里下毒都没问题。自己与姑娘非亲非故,充其量只是个佣人兼保健护士,有什么值得自己辖出命来保护姑娘的?那不是傻子吗?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末世,绝对的利己主义大行其道的天下。

孙美萍又下了招棋,拍着手道:“好了,这下你们非死不可了,我再走四步就到巢里了,你们两个联手也赢不了我。”看着韩蓉和小毕心急地在棋盘上寻找着走活棋子的办法,孙美萍如个孩子一样雀跃。

洋溢着孩子一样纯真笑容的孙美萍,在心底,却叹了口气。

她看得出,小毕有心事,还刻意隐瞒着自己。

一定和自己有关吧。

自从怀上孩子以后,自己的身子一天天在转变,变得,更加象一个活人,一个普通的活人,同时,也和活人一样脆弱。

曾经超凡敏锐的听觉、嗅觉消失了,恢复了各种感觉的身体,会劳累,会痛疼,会出汗,会流血,会发臭。前几天自己在环湖路上跑了几步,跑得急了,居然开始气喘,这在以前身为智尸时,根本是不可想像的。也正是因为此,原本小毕在不远处的洗衣房做了什么事,孙美萍一侧耳朵就能听到,可现在,只能任由小毕撒谎,而自己根本没办法揭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