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民为人实诚,心想着如果周春雨呼叫的话,搞不好王德承等人又要挨骂,忙道:“我这就叫他们来。”说着一边跟着封海齐、周春雨快步前跑,一边举起对讲机呼叫起来,一一叫通了王德承和沙林,他当然不会象封海齐一样骂娘,只是让两人立刻率人放弃警戒直扑着火点,还好心地叮嘱了一句:“一路过来没看到有敌人,你们尽量快一点啊。”
等王德承和沙林满脸尴尬地带着队员赶来时,封海齐、周春雨、王伯民正站在山脚下的一片农田里,拧眉思索着什么。
王德承不敢凑到封海齐面前,他虽然外表粗野,其实为人极机灵,要不然,也不至于当初把沐原给卖了,晓得自己因为行动慢,惹封海齐不快了。但他觉得有点委屈——这丛林搜索本就是一项高难度战术动作,以前封海齐训练众人时,再三强调宁肯牺牲速度也不要冒进,更是要长距离放出尖兵仔细搜索每一处。相比入侵者,大伙儿从训练到装备都处于劣势,如果不谨慎点,乱打乱冲,被敌人打个埋伏,搞不好就是全军覆没,那还怎么救王队长啊。
王德瞟了眼紧挨着周春雨站着的王伯民,心里暗骂:“他妈的,倒是让这个傻小子愣头青冲在前面讨了两位部长的欢心。”王德承自认自己弃暗投明归顺崖山比王伯民资格要老,刚才王伯民用对讲机呼叫让他快一点带队赶过来,他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他娘的,如果是周春雨指使我倒也罢了,什么时候轮得到王伯民你这后生小子了。
王德承肚子里不爽,脸上却不动声色,反而还主动挨到王伯民身边,一幅毫无芥蒂样的悄声问道:“封部长他们怎么停下来了?”
王伯民指了指脚边一片踩踢的痕迹道:“入侵者的踪迹到这儿有点乱,两位部长正在分析呢。”
王德承看向王伯民所指方向,果然,长满了杂草的田野里,大片大片是踩踏的痕迹,原本长得大腿高的杂草和野花乱七八糟倒伏在地上,碎花乱叶断杆撒了一地,那断掉的花枝上,还流着青青的汁液,分明是前不久刚被弄断的。
这时,封海齐和周春雨低声商量了一会儿,周春雨回头命令道:“全体队员分成两队,分别跟着封部长和我,搜索前进。”
此时,大伙儿站在田里也看清了,四周都是空旷的农田,一眼望过去,并没有人迹,那群突如其来的入侵者,似乎真的已经撤离了。自己暂时是安全的。
确认了自身生命的安全后,大多数队员都松了口气,做起事来也就更关注更有条理,很快,大伙儿在田野里找到了更多的踩踏痕迹,只不过有些痕迹很令人费解,明明草丛和小灌木上的枝叶折断的痕迹,可下面的枝干却没有倒伏,根部的松软泥土上也没有脚印,更离奇的是,土埂上有一处工棚被人为弄塌了,可四周湿软的泥地上,却连一个印迹都没有。仿佛那工棚是被什么东西临空而降弄坏的,然后破坏者又飞天而去。
追寻着这些古怪的踪迹,大伙儿很快发现,自己是在兜圈子,在一片极大的旷野里兜圈子,当最后封海齐和周春雨带着两支队伍汇合时,这个猜想得到了确认。
周春雨命令王伯民带着大家沿着这古怪的圈子向外扩展搜索,一边略带烦躁地问:“封所长,你看对方在搞什么名堂?为什么在这里花费了大量时间毫无意义兜圈子?”
封海齐摇了摇头:“如果老俞头猜得没错对方是军人的话,他们绝对不会做任何无意义的事。依我看,他们一定是在追捕王路和救了他的那个人。”
周春雨一砸拳:“可古怪就在这里,这个兜的圈子虽然大,但却在自动步枪射程范围内,他们只要一开枪,王哥和那个人就全都得死,除非……”
封海齐接口道:“除非他们有什么原因一定要抓活的,才会这样费尽手脚兜圈子。”
这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如果对方想活捉王路,那他暂时没有性命之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双方已经结下生死大仇时,对方还不杀死王路,但多少算是个令人欣慰的消息,对后方的陈薇和谢玲多少有了交待。坏消息是,四周看不到入侵者的身影,十有八九他们已经活捉了王路而去,这要把王路给救回来,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说句没良心的实在话,王路要是死了,为他杀光入侵者报仇,也比玩虎口脱险要容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