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山上上下下通一身的防暴服、盔甲,吸取了蔡春雷的教训,人人都戴了好几双手套,总之是将全身上下裹得如热水瓶一样,最前排是武装部的小伙子,人人双斧,后排是女人们和老人们,个个都是锄头钉耙等长兵器,最后面是孩子们,兵器随他们自己选择,任务是捡漏下的残疾丧尸——经过前两排的砍杀,丧尸智尸们肯定非死即残。
这崖山上,只得陈琼一个人是空着的。
王路和陈薇是无论如何不允许陈琼下山参与作战的。
开玩笑,两只丧尸就能让陈琼失忆,山下成群结队的丧尸,还不得把小姑娘的脑瓜儿洗白了。
陈琼乖乖接受了家人的决定,每天只是忙着烧饭煮茶,但在一片平静下,她的心思却更紧迫——赶紧锻炼好自己的异能,要不,自己永远只能躲在父母的羽翼之下。
趁着大伙儿正在悬崖平台大练兵,陈琼再一次悄悄儿回到了石窟,如今石窟里空荡荡的,守卫早就撤走了,不止此处,就连岗楼也只留了少量人员警戒。
陈琼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石坑边,她离石坑是如此之近,几乎都要挨到坑边,用自己的眼睛亲眼看到那丧尸一家了。
陈琼此次前来,做了充足的准备,满满一袋巧克力糖果,一杯暖暖的蜂蜜茶,还有一只3,里面录的是自己最喜欢听的歌。——这些美好的事物,都能帮助陈琼对抗丧尸传来的负面影响。
陈琼搬过一把椅子,坐稳,戴上3的耳机,然后往嘴里塞了块巧克力——来吧,让我直面你们的丑陋与凶残,我的爸爸连与你们面对面厮杀都不怕,难道我还会怕这些虚幻的影像吗?!
在崖山众人收复鄞江镇的作战还没开始前,陈琼,就陷入了只有她一个人的战斗。
在旁人看来,陈琼很写意,一个人坐在垫了棉垫子的椅子上,半眯着眼睛,听着音乐,时不时喝口热水,吃块糖果。
可事实上,陈琼的脑海里早就天翻地覆。
陈琼还从来没有试过在石坑边以这样近的距离一次呆这样长的时间,各种影像、负面情绪纷至沓来,时间长了,不再是“外来的”,而是似乎这本来就是自己的一部分,丧尸所见所思,既是我之所见所思,浑然间不知丧尸是我,还是我是丧尸。
陈琼的脸上,渐渐带上了痛苦之色,有时候,她的脸扭曲得如生鬼一样狰狞,那神情,只有在丧尸脸上才会看到。
突然,陈琼的脸部表情一松——她再次感受到了那丧尸胎儿的“虚无”。她好似在一片杀戮的血腥战场上找到了避难所,一头,扎了进去。
丧尸胎儿今天很宁静,也许是因为母亲没有吃到血食,它也没有相应感染那份狂暴。
陈琼任自己的思绪在丧尸胎儿的虚无里晃荡着,然而,她很快发现,那虚无里,多了点东西,多了点贪婪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