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就有老干部带着家人,满脸绝望的离开了干休所,也有人在枪杀了所有的伤员后,疯狂地收集干休所里一切物资,打算凭高墙死守。

俞明海是离开干休所的一员,他的老伴,在被咬伤后,也被一个老战友给枪杀了。

当时,俞明海站在因为腿上被咬断了大动脉,正倒在血泊中抽搐的老伴身前,人生中第一次,对自己的战友举起了手枪,然而,面对着他的,是好几把枪,握在曾经战友手中的枪。

拿枪指着他的老军人满眼是血丝:“俞明海,你别犯糊涂,你老伴没救了。她是丧尸!——早晚会变成丧尸的!就算我们放你带她出去,她断了大动脉,还能活多久?”

俞明海的枪口在颤抖,最终,他长叹一口气,垂下胳膊,枪声就在他耳畔响起。俞明海甚至没有勇气最后看老伴的尸体一眼,转身离开了别墅。

崖山石窟平台上。

俞明海喃喃着道:“原本,我是想照着老首长李宏纸条上留下的‘打游击’三个字,离开市区到农村去的。可没想到,光为了躲开市区里的袭击,就费了我好大的精力。不仅丧尸袭击我,连幸存者也在打我的主意,因为我的手里有枪。一天半夜,睡在树上的我被人击晕了,醒来后,不仅枪和子弹都被抢了,连好不容易找到的几块面包干也被拿走。赤手空拳想离开市区就更难了,后面的事儿,你们也都知道了,关新遇上了我,带我到了图书馆营地,苟延残喘至今。”

俞明海突然苦笑了笑:“其实,那个抢了我枪的人也不走运,因为那把枪里,只剩下一颗子弹了。干休所又不是弹药库,保管的子弹非常少。一路拼杀出来,那枪里的子弹早快用光了。那个家伙拿着把没子弹的枪,只会引来别人的窥视,招来杀身之祸。”

俞明海抬起头,看看席地坐在平台上听着他的述说,面色各异的崖山众人:“没错,我的确是原东海舰队航空兵少将,可是,我年纪老了,而且没了枪的军人,又算是什么军人,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糟老头子。在市区时,饥餐露舍,随时会被丧尸啃了我这把老骨头,摆出这个原少将的名头来有个屁用,连块发霉的饼干都换不来。再说了,当兵几十年,在国家最需要我们的时候,我却连一点忙都帮不上。丢脸啊,丢了祖宗八辈子的脸啊。所以,我一直没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东海舰队航空兵副政委俞明海少将,挣扎求生的,只是个老俞头。也就是到了崖山,到了王队长手下,我才过上了好日子。”

王路阴沉着脸,对俞明海的马屁混不在意:“你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问你,十一号作战方案到底是什么方案?!”

其实不仅王路,所有在场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个在俞明海的回忆中,被反复提起的十一号作战方案。

有人嚷嚷道:“王队长,那还用问吗?肯定是派当兵的专门去保护那些有钱有权的人了!他妈的,都到这种时候了,还是当官的和富人爬在我们小老百姓头上!”

但也有人怀疑道:“不太可能吧,照老俞头的说法,这部队里也到处是丧尸,乱了套了,大家都只想着自救,谁还会去救官员和富人?你想想,这种时候,连命都快没了,给你一顶官帽,给你一个亿,又有个屁用啊?当兵的也不是傻子,这种没好处的事情,可没人做。”

徐薇薇突然道:“这可不好说,我家原来住在环城南路上,生化危机刚暴发,路上还没被大量车祸的车子堵住时,的确看到有军车开过,上面有背着枪的当兵的,我们小区里还有人向他们挥手求救,可那军车停也不停就开过去了。”

立刻,石窟里又是一片骂声,仇官仇富的心态到了顶点。

“安静!”王路大吼声瞪着俞明海道:“快说,那个什么王八蛋的十一号作战方案,是不是派精锐部队护送那些当官的和有钱佬,到什么秘密基地建立安全营地了?姓俞的,你最好老老实实告诉老子,那些安全营地在哪里?要不然,就算你年纪一大把,老子也不介意让你吃点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