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部部长陈薇因为在照顾黄琼,并没有来挑人,但郑侍彦毫不迟疑表示:“我只跟着陈老师。”除了郑佳彦,王比安、黄冬华等孩子们也当仁不让成了陈薇的下属——确切地说,是学生。
在各部门中,力量最强的毫无疑问就是武装部了,所有的壮劳力全都进了这个部,对此,大家都很能理解,生化末世里,对抗丧尸智尸永远是重中之重,武力集中是必需的。
王路看各个部门挑人都挑得差不多了,拍了拍手道:“各位,崖山生产大队的各个部门划定后,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像到了春耕的时候,我们所有的劳力都要上农田,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在工作时如果发现人手不够,也可以找别的部门调剂,大家记住,咱们是一家人,不分彼此,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活得更好。好了,今儿早上也够大家忙的了,民政部的同志赶紧烧饭,吃了饭后,各部门该干啥就干啥。”王路刚要结束讲话,突然挠了挠头:“唉呀,忘了件事儿,各位部长请撰写一份为期半年的工作规划,三天内交给我。”
底下众人七嘴八舌地应着,有叫王哥的,有叫王大队长的,有叫王首领的,王路没奈何,一挥手:“以后别叫我什么王哥、王首领的了,听着像黑帮似的,匪气十足,再说这里还有不少比我年纪大的大伯大妈,今后啊,大家就叫我王队长吧。”
众人参差不齐地道:“知道了,王队长。”
王比安在旁边捂着嘴巴咕咕地笑:“王队长,嘻嘻,比猪头小队长好听一点。”这孩子前段时间找到了一套《吕梁英雄传》的连环画,正看得入味,里面猪头小队长让他印象深刻。
王路瞪了王比安一眼,扭头瞟到谢玲也在旁边偷笑:“对了,谢玲,你参加了哪个部?”
谢玲爽利地道:“我哪个部都不参加,我就跟着你。”
王路无奈,这算是什么?专职女秘书?人家是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可谢玲这个秘书,有事不但得自己冲在前面护着她,没事连摸摸小手都没门。王路只得含含糊糊道:“那个,行,随你便吧。”
这一天,王路是打着哈欠度过的,其实不仅是他,崖山生产大队的队员们个个睡眼蒙松,这也好理解,昨夜大家个个都没睡啊,幸好今天也没什么别的活,全体人员依然是到田里刨土豆,干这活不费脑子,只是挥锄头不要太用力把土豆锄破就行了。
王路柱着锄头,敲着因为长时间弯腰刨土豆有些发酸的腰,打量着重新变得融洽起来的人们,觉得又好笑又荒唐,其实人还是那么些人,活也依然是那些活,自己只不过画蛇添足弄个空头部门把人们框起来,崖山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危机就此消散了。
当然,这种不信任并不可能完全消失,只不过是暂时隐藏起来而已。说到底,王路只是玩了个心理游戏,搞叠床架屋式的机构,是让那些习惯了单位、机关、公司的人们重新有了归属感。往高里说,就是崖山众人不再觉得自己是一群流民,不再是群乌合之众,而是有理想有信念有盼头有上下之分有阶层之差的“单位里的人了”。这就是所谓的有了“大义”的名分吧。
而要彻底消除外来者与崖山原住民之间的隔膜,说到底,也就是吃饭穿衣老婆孩子热炕头而已,只要王路能带领大家对抗住来自丧尸的威胁,逐渐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这些外来者,以及今后更多的外来者,早晚会是“王路的人”。
田头传来农用车的发动机声,农用车嘎一声停在王路面前,周春雨带着王德承跳了下来,老远就向王路喊道:“王哥,啊,王队长,陈老伯在镇里找了一所房子当贮藏土豆的场所,他正在房间里消毒,让我们这就把土豆运过去。”
王路晓得土豆是要低温贮藏的,放在常温下土豆很快就会发青发芽,那就不能吃了,但他只听说土豆是贮藏在地窖里的,怎么一般的平房也能当库房了?
不过这方面陈老伯是行家里手,王路也不多问,连忙招呼还在刨地的众人道:“来来来,大家把土豆装筐,记得把破了皮的、虫蛀了、碎块了的土豆挑外面,夹在好土豆里容易烂。”
王德承忙着把专程收拢来的竹筐、塑料筐扔到田里,大伙儿笑闹着装起了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