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赤裸的女智尸坦然地从卫浴间里走了出来,走到床前,躺了下去。
家具馆被丧尸弄得污七八糟,智尸们正在努力清净,女智尸只得到这里来休息。
女智尸上床不久,有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这种感觉似乎在催促她闭上眼睛,放平身体——睡觉。睡觉?这是什么意思?自从变成智尸后就永不睡眠的女智尸正感到奇怪,就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一头躺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女智尸一睡,就是近一个星期,联盛广场内的智尸丧尸一如以往地运转着,捕捉食物,寻找丧尸入伙,教会新来的丧尸吃罐头——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运转着。只是有许多学会吃罐头的丧尸,因为等待向女智尸“表忠心”,却迟迟等不到女智尸大驾光临,一时间挤满了家具馆。
这让一些智商觉醒更快的智尸非常不耐烦,因为它们好不容易才清理完卫生,就又被这些丧尸弄脏了。
如果智尸们还是人类的话,它们一定会翘起高贵的鼻子,从鼻子出口气,轻蔑地从牙缝里吐出三个字“乡巴佬”,或者类似的“大陆仔”、“台巴子”、“港讪”,幸好的是,智尸们并不是活人,所以它们不会以污辱自己的同类为快,它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去清理卫生。
女智尸睡得时间很长,但却并不安稳,它在床上翻来覆去,把床单揉得皱成一团,一时浑身冒出大汗,那汗隐隐有些黑色,一会儿全身热得发烫,眉头紧皱,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呻吟。
楼下的智尸们并不知道这些,它们只能感应到女智尸依然存在,虽然它的脑电波发出剧烈波动,但在智尸们看来,那反而象征着女智尸的强大。唯一的副作用是,受到女智尸脑电波的影响,丧尸们非常惊恐,甚至停止了进食。那个关在车库里,被兽夹夹断了腿的男子,因此而得以活了下来。
这天晚上,又是个月圆之夜,月光透过总经理办公室的窗帘照在床上,照在一具令人睹之怦然心动的胴体上。
裸露的身体动了动,蜷起长长的双腿,呢喃了一句“妈妈”,翻了个身。
过了一会儿,床又动了动,沾了汗潮湿不堪的床单令床上的人感到很不舒服,她闭着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摸索着走进了卫浴间,打开了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冲刷着她的身体,令她的精神一振,自言自语道:“好舒服。”
女人痛痛快快洗了个澡,走出了淋浴房,伸身去够浴巾架上的松软的浴巾,这时她无意识地一转头,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卫浴间是带窗户的,透过百叶窗,淡淡的月光多少让里面有了点光线,女人面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神情扭曲,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伴随着尖叫发出的脑电波是如此强横,整整一座联盛广场的智尸和丧尸在这如海啸一样横扫一切的脑电波中,轰然倒下……
总经理办公室的书房边,有道玻璃移门,拉开移门,豁然就是一个观景阳台,喷水景观鱼池,健身鹅卵石道,架空式花门,秋千,藤椅,茶几,不一而足。此时此刻,在藤制的茶几上,站着一个人影。
她的身上裹着床单,高空的风吹过,吹得床单飞舞起来,拍击着,发出啪啪的声音,似乎下一刻,就要把裹在床单里柔弱的身影给卷下高楼。
但她却不为所动,只是两眼直直地盯着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