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得周春雨的哭声低了下去,封海齐才慢慢走到他的身边:“小周,梨头还靠你照顾。”封海齐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梨头才是支撑周春雨生活下去战斗下去的惟一希望。

周春雨强撑着站了起来,他低声问道:“我丈母娘呢?”

封海齐叹了口气:“她说想看看老伴,就在房间里。”

周春雨能理解丈母的心情,这就像陈佟冬一样,猛然间发现深爱的人天人永隔,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要倾述,只是,正如梨头听不懂妈妈的话,已经变成丧尸的丈人也听不懂丈母娘的话了。

周春雨擦了擦眼泪,一家三代五口人,转瞬间只剩下老的老小的小三个人,他身为惟一的男人,一定要撑起这个家。他走到门边敲了敲门:“妈,是我,周春雨。”

门内悄无声息。周春雨又敲了敲门,呼喊了几句,还是没人应门。

封海齐也赶到门边,贴着耳朵一听,脸色一变:“快,砸门!”

在两个男人重重地撞击下,木制门板轰然倒塌,周春雨跌跌撞撞地扑进门,一抬头,只见梁上挂着一物,不是丈母娘又是哪个。

封海齐扑过去托住了老人家的脚,转头对周春雨吼道:“快把绳子弄断。”

等周春雨找来剪刀,弄断绳子,再把老人家放下来,发现一切已经晚了,老人家上吊时间已经很久了,连大小便都已经失禁了。

封海齐也知道,人已经没救了。他能够理解老人家为何走上绝路,老伴变成了丧尸,女儿也正在变成丧尸,在外面,原本可以安度晚年的太平世界已经不复存在,与其等自己哪一天也被成丧尸,或被活生生吃掉,还不如自寻了断。

封海齐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女儿还有远在七台子河的老父母,他们,不知还活着吗?

突然,二楼传来咚的一声响,接着传来梨头的哭声,几乎是同时又传来重重的呯的一声倒地声。

梨头!陈佟冬!

封海齐和周春雨对视一眼,拔脚就往楼上跑。

周春雨跑上楼梯时,从打开的卧室门里看到了让他毛骨悚然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