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春雨哼哧着低声问王路:“王哥,这、这位……”王路连忙道:“她叫谢玲,是我们家的……我们家的……”王路卡壳了,总不能告诉周春雨,这水灵灵的嫩妹纸,是自己还没有收房的小妾二奶吧。虽然说如今是末世,可俺王路三观还是很正的,做不出这档虽然自己心里很想但太禽兽不如的事来。

在周春雨好奇地眼光中,王路结巴了半天才道:“反正谢玲和咱们是一家人,你就叫她小谢吧。”

一家人?这三个词的含意可太广泛太有讲究了。周春雨冲着谢玲点点头:“小谢。”

谢玲很爽快应了声,回道:“小周。”

周春雨石化中,自己都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还被一个明显没什么社会经历的女生喊“小周”。

谢玲敏感地从周春雨古怪的神情中猜到了他是为什么在挤眉弄眼的,她倒也爽快:“要不我喊你老周?”

你干脆喊我怪叔叔算了——周春雨连连摆手:“小周好小周好。”

见封海齐和陈薇的背影消失在龙王庙,这儿只剩下“一家人”,王路忙问道:“周春雨,你、你和梨头这是怎么回事?梨头她妈陈佟冬呢?你又是怎么和老封在一起的?”

周春雨无声地叹了口气:“那天,我们的所里接到李家坑景区的电话,请我们到李家坑飘流景区去维持秩序,虽然说我们是龙观乡的,李家坑是章水镇派出所管辖范围,但因为我们都是鄞州区一个系统的,算是兄弟派出所关系,所以每到夏季旅游旺季,李家坑景区都会请我们去帮忙。”

“本来,我是不想去的,你也知道,那段时期社会上乱得很,到处都是人在生病。我们所里忙得不可开交,市局里的命令也很混乱,一会儿让我们帮着乡政府维持秩序,一会儿又要我们组织警力到市区支援,后来连警用电台都停了,上下只能通过手机联系。封所长说,咱们是龙观乡派出所,就该管好龙观乡的事,就带着全体干警留在了乡里,连几个家在鄞州城区的同志都留了下来。”

“接到李家坑景区的电话时,我原本想拒绝,我们龙观乡自己的事儿还忙不过来呢,以前帮你们李家坑是情份,可不是什么义务。可封所长说,李家坑那儿外来游客多,出起事来就是了不得的大事,就答应去帮他们一把。也没多带人,就带着我去了。”

“我们出发前,佟冬带着孩子开着车来找我了。同行的还有她爸爸妈妈。原来两个老人家退休后,在杖锡乡茅镬村租了套农家屋,时不时地去住住。”——杖锡乡茅镬王路倒知道,那儿位于四明山脉深处,离李家坑不远,以生长着一群千年古樟树闻名。那地儿风景优美,但交通却不便,除了自驾游客,很少有人去玩。周春雨的丈人丈母娘会在那儿租房子,也肯定是看中了它的幽静。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如今是农村人往城里跑,城里人往乡下奔,王路的同事都有合伙在深山里租农民的房子,当成是度假别墅,时不时去住上几天的。

周春雨继续回忆着:“佟冬爸爸妈妈说,从城区到乡镇到处有人生病,这肯定是不知名的瘟疫,他们说人多的地方就越危险,还不如暂时到杖锡乡茅镬村去避避风头。佟冬其实早就吓坏了,这几天连班也没上,就在家陪着梨头,听她爸爸妈妈一说,连忙收拾了东西,想到所里叫我一起走。”

“我那儿走得了啊,派出所里所有人都顶在那儿上班呢,连吃饭睡觉都在所里,那些生了病的丧尸——当时也不知道它们是丧尸,乡政府和卫生院实在没地方安置,都安排他们躺在派出所办公室里了,这种时候,我哪能说离开就离开。”

“封所长也没怪我。只是说,反正我们也要去李家坑,正好顺路,就算是顺路送我老婆孩子和丈人丈母娘吧。”

“我们一路开车,先把佟冬他们送到了茅镬村,我和封所长继续去李家坑,说好了办完了李家坑的事,回程时再来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