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叹了口气，走到了自己这个“师兄”面前一步远，看着这个老道，用一种很无奈的语气跟丘处机说：“师叔——咱们三代弟子中，这样的货色太多了。四代弟子中，已经罕有全真七子之风，师祖（王重阳）之风就更别提了。人，是我放走的，我不放走也得被活活折磨死。这样吧，师叔，反正我留在山上也是给你们拉下手，放在山下也只能劈柴。神马都是浮云，学是学不到的，杨过好歹也是我徒弟，我把他逐出师门了——师叔，你也行个方便，把我也逐出师门吧。”

还真别说，李维这一通说辞就是在赵志敬的面前说的，说来也怪，此刻的赵志敬却一丁点都不敢再说什么了，更别说插话了。

因为，他李某人是背对着丘处机说话，面对着赵志敬。声音虽然毕恭毕敬，和缓的很。但是看着赵志敬的脸色……

知道么？有一种人，是可以面对外星人、异形、牛头人、半兽人、妖怪、丧失——全都浑然不惧，并且还能够吓唬其中大部分的人。

不说王八之气，单说李维脸上的杀意——没错，只是单单的杀意，而不是杀气——赵志敬就已经二胡了。

……不是因为李维的表情很恶心，而是因为李维从前从来没有露出过哪怕生气的表情，甚至可以说好欺负。就算救走杨过，他也是笑呵呵的讽刺罢了。所以说——老实人生气最可怕。

“恩？！？！”

丘处机听说李维丫的也要反水，手里的拂尘一扫，就好像抽冰坨一样，当即一扫李维的肩膀，将对方整个人转了一百八十度。

“中人？！你这是什么意思？”皱着眉头，李维的话里怨念多的简直可以把丘处机埋了。想了想李维的待遇问题，的确是所有三代弟子中最差劲的。而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随口一句，就让他在山脚下砍了一年多的柴火。

与其说是道门弟子，不如说是火工师傅。如果是普通入门弟子就算了，但是他是马钰的弟子……

“你是在责怪你师父么？”这句替马钰和自己找场子的话，老道自己都觉得没底气，不过强打着自己面子，丘处机道：“废话少说，以后在收拾你。如果你悔过自新的话，我——也会在掌门师兄那里多给你说点好话，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责罚——走，现在先去找那个小畜生！——真是，杨过这个小畜生不是个好东西，杨康那个老畜生也不是个玩意，果然一家子……”

李维也是很同意丘处机的话的。

不过……需要提醒一下。

“那个……那个……师叔啊。”李维悄悄地说了一句，道：“郭大侠跟我说过，杨家祖上，满门忠烈的……”

李维就能看到老头被一口气噎了回去，半天出不了气。老半天，才铁青着脸，一挥拂尘，这一下可是用了内劲，劲力所挥，扫到了李维身上，直接把没有内力的李维带出去三米多远重重摔在地上。

其实丘处机出手就已经后悔了，这一招打在赵志敬身上也许没啥，但问题是李维是个废人——自己这一手是不是太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