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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佛淡然一笑,拿起桌上那杯残茶,绕桌而行,到得画作上方,方才站定。

公主二人见他举止怪异,不由眼珠儿随他而行,倒要看看,这个长的帅帅的,有着淡淡笑容的公子有何举动。

小佛打量了画作一番,见红日在东,便口含一口茶水,对着画布喷洒了出去,见他突然喷茶毁画,公主二人俱是惊呼出声:“不可,公子请住口。”

却见那茶水带着一抹淡绿,斑斑点点如春雨淋向画中,点缀在画作西侧,如一颗颗流星,只不过绿色殷殷,用意不明。

放下茶杯,小佛这才绕回画前:“公主,诗已成,请赐笔一用。”

见画作虽然被淋湿,却并未尽毁,被洒茶水的一边有着淡淡茶迹,稍有朦胧,犹如下了一场春雨,更显清明,公主也不知小佛卖了是什么药,玉首一点,画奴检了只中体羊毫,递了过去。

砚台里有磨好的此许浓墨,小佛沾上浓墨,一揽衣袖,将脑中那找好的古诗一首,用那堪比龙蛇的章草之体,题在了画作之上。

公主凑过头来,随着他题诗的速度,念了出来,声音脆如黄莺:“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还有晴。”

随着小佛的落笔,公主沉默不语,边上的画奴却是眼放精光,望向小佛的眼神,都有了脉冲。

“公子之诗意境深远,朗朗上口,与我所绘之图契然而合,仿若另有深意,小女子不明诗意,还请公子解读。”公主显然已是情动,这诗中似有呼唤之意,又若深入自己的内心,说出了自己那满怀的怨情,这位公子诗中之意,倒不太难懂。

“公主殿下自谦了,我观此画若有所感,且看画中男子,面江而立,面前是波浪翻涌,当是此人自命不凡,临江而立,满腹豪情,如我猜想,应是在大声吟唱,直抒胸臆,正是诗中前两句所描情景,而画作之中红日远征,暗藏浓情,山水相隔,不能相迎,却是公主有所怨意,以画抒情,以我猜想,公主定是怨那安乐王了,想他名震朝野却不懂风情,只知叱咤风云,却将公主你冷落了些个,依在下之见,却不苟同,却解公主心中之意,思念惆怅,如若诗中所写,道是无晴却有情?不知对否?”这番话小佛也是暗有所指,既然画技不如她,换个角度也许会春天奇功。

公主沉默不语,抬头看着小佛的眼睛,这人并未显露出什么高超的画工,仅凭四句诗句,怎的自己心中竟然怦然心动,如饮醇酒、如沐春风,如伯牙如钟子期之心意相通,此人竟然仅凭一随手画作,猜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融会诗中。

见她沉默不语,眼神杂动,小佛即知已经小有功成,淡淡的笑容再次送上,伸手从怀中拿出一张官纸,找一薄板,放置手中:“公主,既然公主以画会友,在下也有一绘画小技,愿为公主作画一张,不知可否?”

听他要为自己做画,公主脸色再次震动,需知这汉朝上下,若论画工,无人敢在面前称雄,这个年轻公子,竟然要为自己作画,难道,他真的能……

“公主,在下擅长画人物肖像,还请公主暂莫要动,请画奴妹妹找一炭木与我。”转头对画奴说出请求,听的画奴也是一愣,这位公子好生奇怪,桌上明明有笔墨丹青,却要找一炭木,不知何用。

公主听说他要用炭木做画,也是奇怪不已,一挥手,画奴径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