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敢停下,也绝对不能停下。
他们就这样不停地冲不停地杀,周围全是呐喊,武器砍劈在骨骼上的声音,骨骼碎裂的声音。在和圣歌一起交奏出奇特雄伟的协奏曲中,亡灵的碎片如雪如雨纷纷而下。时间都仿佛在这奇怪的杀戮中静止了,只剩下不断地冲,还有杀。
似乎过了一百年之久,然后……大军的前进凝滞了。
周围的呐喊声马蹄声砍杀声依然如昔,圣光中的冲杀似乎依然势不可当,但是就如一只在水中飞速游动的鱼突然撞入了一团油当中一般,联军的速度开始变慢,已经不再是势不可当,无法再以碾压之势所向披靡的前进。
天空依然是吞噬一切的死灰色,大军外围依然是无边无际一眼看不到头的死灵生物,只是这些再也不是脆弱的骼骼和僵尸,而是有了真正武器的骼髅和僵尸战士。并且周围的亡灵之海已经不再是他们刚冲入时那样平静,巨大的骨架怪物如同战车一样开始在前方对着这里冲来,半空中开始有半透明的幽灵在飘荡,握着白骨之弓的骷髅射手射出了手中箭矢,手中握着元素光华的尸巫开始炸出一片片的死亡之花。
距离目标还有整整十多公里的距离,但是伤亡已经不可避免的开始出现。
泛着幽绿磷光的箭矢密密麻麻的如雨般纷纷落下,大部分被举起的盾牌挡下或手中的武器格开,但还是说有少部分挡无可挡避无可避的攻击穿过防御的间隙,狠狠的钉在战马和战士的身上将诅咒的死亡之息注入他们的体内,剥夺着他们的生机也让让他们陷入虚弱,从而无法再抵挡接踵而至的更多箭矢和从身侧到来的攻击,萧岚还看到不少墨绿色的爆裂火球从头顶飞过,这些轨迹明显的攻击比起箭矢更容易躲避,但一旦命中那么结果却没有箭矢那么温柔,后方的好几个战士完全是连人带马一起炸得飞起,而当他落地的时候就被早已等在了那里的死灵们扑倒在地……血腥味开始弥漫了开来,冲锋激起的浪花就不再只是亡灵的残骸,战士和战马的悲鸣开始夹杂在了呐喊和圣歌中。
前进的联军之中已然血肉横飞,但前方的战士刚刚把自己的血肉洒在骷髅僵尸的身体之上,他们刚刚死亡的身体立刻开始被灰色的死亡气息感染,但还等不到死灵化完成后面的战士就已经将他们连同亡灵一起踏碎,圣洁的光辉和无数如雷的马蹄一起卷过,连残骸都全部灰飞烟灭,那痛苦扭曲的虚影则是没入了梅林手中的金色手镯之中,免得这些英勇的战士成为被死灵之王奴役的傀儡。
这已经算的上惨烈,但是骑士们依旧没有出手,他们还在等待着某个关键时刻。
不过一直跟随着联军奔跑前进、但一直没有攻击的噩梦军团……他们动了。
虽然完成化形的真正精英们还依旧保持着沉寂,但是那些顶着撒克逊人皮囊的寄生体却是发出了爆吼,眼眸中已经被赤红彻底充斥的他们直接进入了类似狂战士的“狂化”状态,在失去理智般发出苦闷叫喊的同时他们的所有能力都成了畸形的瘤膨大,然后是举着拥有北欧特色的巨剑、战斧、连枷跑着跳着,在被寄生后也一点没有减少的对战斗的渴求和杀戮的欲望催动下,这只已然完全狂化的部队就这么加速的冲出了联军的队列,以比蜂拥而来的死灵更加疯狂的姿态主动冲向了死亡——在他们的面前,哪怕是那好几人高的骨架怪物也被直接砍倒砸倒,没有挣扎一下就被发了疯似的拆成了一地的碎片,其他僵尸骷髅更是脆弱得如同烧得干透了的炭渣,在重型武器的轰击下一碰之下就四散破碎,面对那些飞来的箭矢魔法即便是足以致命也都是不闪不避,仅以身体将它们连同面前的所有骨骼尸体一起撞碎碾烂,而在如刺猬般钉满了箭矢并且被炸得残缺不全的他们倒下之后,这些尸体却没有被死亡气息侵蚀的开始死灵化,而是从体内蹿出了一个如蛇一般的异形幼体,迅速的吞噬着宿主的血肉成为化形的精英或者普通的异形再次加入战场!
而在他们这狂暴的嘶吼嗥叫砍杀冲撞下,联军被滞缓下来的前进速度重新提升了出来,前方撞出的亡灵残骸组成的浪花更大更猛更灿烂,但在这样子近乎摧枯拉朽的前进了数里之后,联军的步伐却是再一次的被阻碍了。
距离目标还有最后的数公里,但这最后的距离却是像比永远还永远。
前方以伤换伤突进着的暴走狂战士们已经所剩无几,空间中的死灵气息更是已经浓郁得如同实质,即便是牧师们的祝福也不能完全抵抗这浓重的死气,每呼吸一口就像是肺里吸入了无数带着剧毒的尖刺,由内而外彼此呼应的疯狂吞噬腐蚀着所有的生机,同时无数的尸巫和骷髅射手也从四面八方开始汇集起来,毒矢、火球如雨一样朝联军们的头上笼罩而下,前方的死灵之海也已经完全的沸腾了起来,全都是高级的剑士和骑士转换而来的高阶亡灵疯狂又理智的向着联军冲锋而来,在还剩五百左右的狂战士继续怒吼着迎面冲过去之后,两只部队的碰撞在短短的数个呼吸间就决出了胜负——狂战士们甚至连一个敌人也没有击倒,就已经被对方以精湛的技巧给撕裂了要害。
完完全全就是一面倒,但是在联军中的那些黑影动了之后,情况就又再次变回了反过来的一面倒。
更迅捷、更有力、更坚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