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进攻的时候,明明你知道自己的武器射中了,甚至是射死了一堆,可后面的虫子很快就跳出来踩过前面的死虫子。结果你不过眨眼之间,前面的场景就又变成虫子冲锋,根本没什么死尸。
就算你不断地提醒自己‘我又干掉了两只’、‘又是三只到账’、‘啊,我刚刚砸扁了两头诶’什么的,可看到眼前的虫群冲锋,你怎么都没法相信自己有收获的事实。”
“是啊,那种场景,根本没法忘掉。只有等虫群退下去,阵地前面留下一地肉泥才在提醒你们还是有战果的。可更可恶的是,虫子会把可以带下去的虫子尸体拖回去。所以看起来,我们干掉的虫子和战后留下的肉泥量根本不对称,搞得好像我们杀了那么多敌人都是幻觉一般……”
……
听着士兵们的讲述,小护士尝试着想象那样的场景,脸色一点点变黑。
特别是在听到老兵们用今晚吃什么的口气,形象细致地描述着战场上满地肉泥,最开始还要清理一下,之后却都懒得去弄,结果导致整个阵地前面弥漫着无法消散的血腥味,混杂在漫天虫子味道之中,然后走出地堡,整个大地都变得黏糊糊的场景之时,可怜的小姑娘终于忍不住了。
“呕……别,别呕说了,好,好好不,求呕……”
扶着本来给病人用的垃圾桶,小姑娘在一堆男女士兵善意狡猾的视线的注视之下,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干呕起来,引来一阵笑声。
正在这时,病房大门被推开。
见到来人的士兵们,立马安静了下来,整个病房只剩下小姑娘的悲鸣。
“干什么!人家护士好心好意照顾你们,还得瑟起来呢!”
来人是这些病人所在部队的直属长官,本意来探视一下士兵,心下还有些伤感的她,通过病房门窗看到里面场景之后,那点子伤感立马飞到了九霄云外。
“崖长,你不能冤枉我们,是这位小护士自己要听的啊。”
士兵们可不愿意被‘误解’,果断挥舞起各自的伤重部位,看似在为自己辩解,可何尝不是在利用崖长同情心,威胁眼前这位与小护士一样胆战心惊地看着士兵们受伤部位不断摇动的女性崖长。
“都给我停下!想死啊!”
崖长显然比小护士行动力高出了很多,虽说是女性,可那也是朋族的女性,地位甚至略高的她,可不会小护士一样在一旁嗯嗯啊啊却就是不敢下命令。
等到所有人都在这位崖长的积威之下,如同小绵羊般地安静下去之后,崖长这才转头看向一旁貌似好了点的小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