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此时叹了口气，“苏卓，所以以后，你就不要再跟着我了吧。”

苏卓闻言差点没有被噎住，明明是你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好么……不过这话他自然不会说出，而是喜道：“果真不用再继续游历下去了？”

黑影叹了口气，“我开始以为，你始终不能进阶，是因为所得到的积累，还是不足，但现在看来，只怕是欠缺了一些机缘。”

“机缘？”苏卓疑惑道。

“对，就是机缘。”黑影说道，“我跟着你的这六十年，你虽然一直在不停地战斗，但事实上，遭遇到生死危机的时刻，并不多，其他很多情况，也出于我对你的保护，而很少甚至基本难以出现。我想，也许是这些因素中的某一样，限制了你的进步。当然，更也许，是因为我的存在，让你觉得一路走来都是一个任务，而不是真正的修行，种种心境的微妙起伏，往往也会在修炼进阶的时候，阻挠你的前进。”

“到了。”柳圭这个时候说道，随即他们出现在正空间内，一颗陨星之上。

“如此，苏卓，我们不如就此别过吧。”黑影说道。

“但是……”虽然一直以来，和黑影的交流都不多，但正如黑影所说，那么多年感受到黑影在身旁，苏卓对黑影，早已产生了一种依赖感。那么多年来，无论他遇到了怎么样的危机，他心里都不会觉得可怕，因为他知道，再大的危机来了，他扛不住，也有黑影扛！

虽说时常在人前人后，对黑影不怎么尊重，说话也总是没大没小，但苏卓不能否认的是，他早已将黑影，视作了一位师父。他虽然没有亲自教授苏卓什么东西，但数百位星主毕生的经验智慧，却都是他，利用各种关系，说服这些星主毫无保留地传授苏卓。

“但是什么？”黑影笑笑道，“想问我接下来往哪走？”

苏卓沉默，却又点了点头。

黑影道：“今后，你可都是一个人了，凡事最好都是靠这里。”黑影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而是不是问别人。”

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人，忽然间，苏卓觉得鼻子一酸，不过此时的他，心性早已无比坚定，他很快便将异样的情绪收起，朝着黑影拜下，“多谢前辈这么多年来对苏卓无微不至的照顾，不知今日一别，何时可以再见？”

黑影听闻苏卓这话，却是呆了一呆，他的声音忽地变了低沉了许多，笑了笑道：“苏卓，你还记得，当年你离开巨熊星时，最后问天星的问题，也是这句话么？”

苏卓心思通透，闻言当即反应过来，脸色一变道：“那天星前辈，如今……”

“他已然在十年前战死了……”黑影笑着，却流露出比哭还沉重的情绪。“就死在我一具分身的怀中。”

苏卓闻言，只觉得脑际轰然一震，半晌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