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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还是个真正的人类,不过那也只持续到我十岁生日的时候,十岁生日那一天,当我醒过来之后……我的身体就变成这样子了。”依文洁琳有些自嘲的在自己的手上一划,一道伤口随之而涌出来,但也在一瞬间就修补了,只听她继续说:“于是我开始诅咒神,并且对让我变成这样的男人复仇,然后就离开了城堡。在我得到以这样子活下去的力量之前的那几十年,是我过得最痛苦的时候,一开始吸血鬼的弱点都还留在我身上……”

“盛行狩猎魔女的时代,对我来说是个非常麻烦的时代……因为我有着不会成长的外表,只要一被人们怀疑,就没有办法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好几年。曾经有一次,我还因为太过大意的关系,差点被人们给烧死……”依文洁琳露出了一个笑容,但在卓慕看来,那却是悲痛的笑容,她口中那一次的大意,说不定对她而言,就是一次不想回忆的经历,只听她继续说:“魔法师所建立的国家也愿意接纳我,我曾经过不杀了别人,就无法活下去的时代,也曾渡过完全不用杀人的几十年时光。”

“当我在南洋孤岛定居,学会了不与别人来往,也能够活下去的方法……让那些想接近我的人,都必须做好要舍命跟斗的觉悟,如此一来,我的心里就变得轻松多了……”卓慕只是听着依文洁琳说着,这些话他都在原作中曾经看见过,然而他有点理解,也不能全然理解,就在卓慕以为她的说话已经结束时,她却接着说:“在我对人的情感没有任何期待,在我心里变得轻松的那个时候,他却出现了在我的面前,然后像是笨蛋似的救了我,不过……当时的我根本就没有让他救的必要。”

卓慕知道,依文洁琳口中的“他”说的不是别人,而是涅吉的父亲-纳吉·史普琳菲尔德-也就是一直纠缠着她心灵的那一个人,在卓慕还没有开口的时候,依文洁琳已经继续说:“他虽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但却没有敌视我,我感受到自出生以来另一种的感受,那个人也很强……强得完全不合常理,我明白,他或许就是那一个,自己一直在追寻的目标,那一个可以让我不管一切地跟随的人,因为他对待我,并不是看待‘不死的魔法师’、‘黑暗福音’……而是单单的依文洁琳。”

“即使知道他已经有妻子,有儿子……但是我没有放弃……”依文洁琳望着远方,像是看着那不知道身在何处的纳吉,然后才继续说:“我一直跟随着他,即使他不愿意,甚至赶我离开,但是我却仍然固执的跟在他的身边,只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温暖……”

第二百一十一章 魔法老师的禁目(二十五)

(有读者提出依文认识纳吉时,纳吉应该还没有结婚,这点某炽还不确定,因为魔法老师中的时间比较不清晰,而当时考虑这样看起来比较悲情的缘故,所以就这样设定了,至于关系的时间问题,大概就当它是一个bug吧。还有,谢谢读者-娜塔莎指出问题。)

卓慕或许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明白,当初纳吉给予依文洁琳的,是一种多么强烈的情感,这是没有经历过的人不可能明白的,在无数以及自以为无尽的寂寞人生中,依文洁琳受尽了敌视和不信任。

成为真祖的她,化身为吸血鬼的她,是多么的无辜,她并不是自愿不死,也不是自愿去杀害别人,然而一切都被改变了,只因为一个简单的晚上,她的一切就被人改变了,她变得孤独,变得与世界隔绝,甚至成为世界的公敌,在时代和人的压逼之下,她是承受着多大的痛苦,这是没有人能够明白的。

而在这个时候,纳吉的出现,究竟带给了她多大的信任和希望,也是卓慕所不能理解的,他只知道纳吉对于依文洁琳而言,就像是无尽黑暗中的一道明亮的光芒,也因此她才会如此简单的地追寻着纳吉的足迹,即使明白到对方根本不喜欢自己,但是她却控制不了自己,只希望能从那个人的身上,得到一丝的温暖,那是对光明的依恋,也是对关怀的贪婪。

没有人有资格去斥责依文洁琳,因为没有人经历过她的人生,她的贪婪和依恋,只是人心光明的展现,她虽然满手血腥,但却没有任何的错误,因为让所有事件导向悲剧的主因,并不是依文洁琳所希望的,在这一幕又一幕的悲剧当中,依文洁琳也不过是一个受害者。

“‘黑暗的福音’、‘不死的魔法师’、‘人形师’和‘邪恶音信’,还有‘祸音使徒’……”依文洁琳列举着自己的称号,然后才回过头来看着卓慕说:“我是一个非常邪恶的魔法师,我手上沾满了血……”

还不等依文洁琳把话说完,卓慕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在依文洁琳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卓慕就紧紧的把依文洁琳抱了在怀中,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抱着依文洁琳的双手却是越来越紧,只见依文洁琳脸上一红,然后用力的拍着卓慕的肩膀并说:“放开我~~快点放开我~~~我说这些可不是为了令你可怜我的!快点放开我~~~”

“依文同学……”虽然依文洁琳用力的反抗着,但是卓慕却没有松开手,只见他在依文洁琳的耳边喃喃的说:“即使你的双手沾满了血腥,即使你是再邪恶的魔法师,但我认识的依文洁琳只有一个,就是我眼前的依文洁琳·安塔娜西亚·凯蒂·麦道威尔。你不是‘黑暗的福音’,不是‘不死的魔法师’,不是‘人形师’,更不是‘邪恶音信’和‘祸音使徒’,在我的面前,你只是依文洁琳。”

听到卓慕的说话后,依文洁琳还在挣扎着,但是在感受到那肩膀传来的一丝冰凉感觉时,她却放松了身体,她任由卓慕抱着自己,然后有点迷茫的问着:“那样的我,还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