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秋生被早苗握住手后,才有点不甘的坐了下来,他隔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声发泄般的声音,然后才对着卓慕说:“抱歉,我想我刚才说了些不好的话。”
“没关系,我能明白你的心情。”卓慕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在意秋生刚才的说话。
秋生见卓慕没有生气,反而有点尴尬的搔了搔头说:“你能明白就好,那么,你刚才说不要让小渚插手风子的事情,是什么意思?”
“我并不是说古河……渚她没有帮助风子的能力,只是……”卓慕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脑海中构思着应该怎么说话,当大厅陷入沉默好一段时间后,才听卓慕接着说:“只是若果不想她在这次的事情中丧命的话,我想她还是不要介入这事件比较好。”
第一百六十三章 帕露菲中的团子(三十四)
古河家的两位都静静的看着卓慕,卓慕心知如果自己不进一步解释的话,两人大概并不会相信自己的话,他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开口说:“我想理由你们应该很清楚……吧?古河……渚小姐她,在某种意义上,并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啪咔!”早苗手中的茶杯在听到卓慕的这话一下子就掉到桌面上,只听一声玻璃的碎裂声,茶杯中的茶在桌面上扩散开来,并且溅到早苗的衣服上,然而早苗却是丝毫不觉,她只是愕然的看着卓慕,或者应该说……她根本就失去了任何的表情和情感。
卓慕再次叹了口气,然后才对着古河家的两位说:“能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那……并不是什么值得重提的事情……”秋生咬住口中的烟,然后轻轻吐出了一口烟才说:“是十几年以前的事了,当时我还是剧团的成员,过着一边打工一边练习的日子,早苗是一名教师,在附近的一所私立中学里执教。”
秋生紧紧的握住了早苗的手,他们都不愿意回忆这件往事,对于他们而言,这件往事是多么的悲哀,多么的令人伤痛,秋生吸了一口气,然后才继续说:“两人的职业都是自己所希望的……我们非常热衷,所以,小渚一直都是一个人,白天我们都在外面……除了晚上的时间,小渚一直都是独自在家,她……总是在门前等着我们回家。”
“她总是在门前等着我们”这句话像是一根针般狠狠的刺在秋生和早苗的心中,他们在这十几年内自责、后悔、伤心、痛哭,只因为他们在十几年前所犯下的过错,秋生顿了一顿才接着说:“一般都是早苗先回家,她的工作不会忙到太晚,就因为这样,小渚每天都会在门前等待着,然后早苗会牵着小渚的小手,把她带入家中……‘对不起’,这样说道,小渚虽然摇着头,但眼里却含着泪,每日……都是如此……”
早苗已经重新拿起了茶杯,茶杯中渐渐的累积起并不是茶的液体,从早苗的脸颊上所滴下的泪水,渐渐的填满了茶杯,就像当年他们的泪水填满了自己那颗悔恨的心一样,秋生咬咬牙并说:“但是,有一天,小渚因为感冒而发起了高热,那天很冷,落下的雪不断堆积着……就像是要把所有人都留在屋里的日子,那个时候,我有逼在眉捷的年末大公演,早苗的学生们也马上要考试了。”
“是我们不能放松的时间。”秋生口中的香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到他的手中,燃烧中的香烟灼痛了秋生的手,但是他却一无所觉的继续说:“所以,我们留下小渚一个人就出了家门,但……果然那天,小渚还是站在家门口等着,只要考虑一下的话,绝对是个不难想象的结果,但是当时我们却觉得‘应该不会吧’,那本该是我们所必须察觉到的……她正在竭尽全力地向我们申诉着,不管什么时候都寡言少语而听话的小渚……‘想要你们一直待在我身边’这样向我们申诉着……”
卓慕知道事情的因果,但是亲口听当事人说出来,却是另一种感受,那是一种深沉的悲哀,并不是时间和空间所能抹去的痛楚,那种悔恨深深的纠缠着秋生和早苗的心灵,卓慕没有阻止秋生,所以他接着叙述着当年的事情:“所以那天,小渚也做了同样的事情,甚至对自己发烧这件事都感到无所谓……我们回到家时,小渚已经倒在了门前,身体被雪所覆盖……这是一个残忍的话题……因为自身的过错,让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人受到了伤害……”
卓慕的心中只有一个画面,就是小渚那幼弱的身体,倒了在雪地之上,天上的雪花渐渐的飘落,冷冷清清的落在她的身上,小女孩并没有喊冷,也没有喊饿,只是静静的等待,等待着远处将会出现的身影,她的……父亲和母亲。
“我们马上把小渚抱回家中并叫了医生,赶来的医生,用尽了所有的办法,但烧还是退不下去,很明显,已经……”秋生拿起那掉到手中的香烟,然后放到口中再次狠狠的吸了一口才说:“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痛苦的事,我和早苗都已经绝望了,像是跌入了黑暗的谷底,感觉再也无法爬上来……我紧的抱着小渚,走出家门,我所能做的,也只剩下祈祷了,我讨厌这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