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越仍然还是齐越,从昆明城中最初时见到的校官,到如今拥兵自重的将军,心态与思维方式肯定有所改变。以现实而论,做出某种决定的同时,他也必须首先考虑手下这百万军民的未来命运。
很正常。
不奇怪。
顺理成章。
林翔从未想过要从齐越身上剥夺什么,得到什么,获取什么。
之所以独自潜入红色共和军,与其说是为了利益,不如说是为了解除内心深处的无形枷锁,看看那些还活着的朋友,仅此而已。
他知道——对于自己,无论齐越还是方雨洁,一定有着深深的遗憾,无比痛惜的追悔。
那个时候,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们肯定不会让自己站在地下避难所门前,独自望着天空中落下的核弹,默默守护身后的钢闸落下。
也正因为如此,林翔才毫无保留向齐越表明自己的皇帝身份——他不想让对方感觉仍然对自己有所欠疚,不愿意让齐越产生必须对自己有所补偿之类的念头。也只有这样,才能让皇帝与将军之间划上等号。没有隔阂,才能保证真正的友谊。
“该说说你的故事了。”
拿起一瓶陈酿白酒,把两个喝空的阔口玻璃杯倒满。林翔猛吸一口夹在指间的香烟,长长喷出浓厚熏人的烟雾,带着微笑,用悦耳的声音说:“或者,应该是你们的故事。”
端起酒杯,齐越只觉得思绪已经穿越时间,又重新回到那个充满亢奋与激动的死亡年代。
……
一名校级军官,在众目睽睽之下,开枪射杀一名手握重权的共和国正部级官员。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无异于惊涛骇浪般的疯狂冲击。
毫无疑问,陈光宗必须死——这是当时在地下基地里每一个站在电子监控屏幕前人们的共识。如果不从这名高高在上的部长手中夺过电子控制器,放落钢闸,基地里多达上千的军民,都将为其陪葬。
林翔是一个值得称道的英雄。他用自己的命,换来了所有人生存下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