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在装病,电话里他哼哼唧唧的,似乎还未从那次爆炸中缓过来,他打着哈哈说:“我在养病,大夫说我需要多睡眠,如果这电话不是你打的,我压根不会来接,小子,你最近还好吗?”
唐宁的话里一派天真无邪,仿佛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但舒畅却没有被表象所迷惑。
“世界变了——我刚执行完任务,许多人都向我重复同一句话,我想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真的吗?让我看看……”唐宁停顿了片刻,叹了口气说:“太阳还在照常升起。”
“太阳是在照常升起,月亮依旧晚出早归,可我说的不是恒星,我说的是世界,是江湖,江湖你知道吗?有人的地方才有江湖……别跟我打岔了,我的人刚从那里逃出来,我想知道,这世界的规则变了吗?”
“逃出来?什么时候,他还活着吗?”唐宁这么一问,显示他自己远不是那么茫然无知。
“一个多月了,他当然活着,否则我怎么能见到他”,舒畅停顿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多给对方一点信心,又补充说:“我跟伯爵在一起,我的‘父亲’伯爵!”
舒畅在这里说的那个“父亲”,在中文里有时也译作“教父”、“引路者”、“教导着”、“导师”等等。唐宁爵士立刻听懂了舒畅的意思,他的精神一振,马上追问:“那人活着——是你‘教父’的功劳吗?”
舒畅沉默了片刻,觉得需要多透露点,为唐宁多增加点信心:“不是他,是阿萨迈人的技巧……我之所以给你打电话,是因为你也获得了他们的血样……我们不是毫无办法,不是吗?”
唐宁似乎精神好了很多,不知不觉中,他在电话里的嗓音也变得有力气了。“我现在在飞机上”,他轻声说:“我收到了召唤,可我不打算赴约,我准备去佛吉尼亚,那里人多,更容易隐藏,也最远离他——你的话给了我信心,再多说点,我需要了解详情。嗯,伯爵有什么打算,他也打算躲起来吗?”
那个“老妖怪”被人誉为“最接近神的存在”,所以,没人会想到他会被打败,人们的第一念头是躲藏起来会不会被他发现。不被发现就是大能力。
“伯爵在沉睡,他受了重伤”,舒畅略有点尴尬,他含糊其词的说:“你有什么打算?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我。”
唐宁显然误会了伯爵的伤势,他在电话里深吸了一口气,惊叹到:“呀呀呀,不愧是位马士撒拉,哪怕是受了重伤,能从那‘老妖怪’的手下逃出来,就是了不得的成就……到我这来,我帮你把伯爵治好,我们一起努力。在这时候,我们更需要团队,不是吗?”
舒畅并没有澄清误会的打算,他还有意识加深唐宁的误会:“嘘,绝密,伯爵的状况是个绝对机密,你向我保证,绝不说出去……现在告诉我外界情况,快点,我赶时间。”
“当然,我向我母亲发誓,绝不告诉任何人”,唐宁在电话里激动的嘴唇直打哆嗦,他像行将淹死的人突然捞到一块浮木,话音充满了劫后逢生的喜悦。但他这句语无伦次的话令舒畅翻了白眼。
向母亲发誓,他的母亲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