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咳了两声,靠在椅子上,缓声说道:
“本汗一再试图打破辽沈,一直没能成功,这次又尝试攻灭宰塞,打通边墙,却还是功败垂成!”
努尔哈赤的声音中,颇有些壮志未酬,老骥伏枥的忧怀。
“近二三年来,我大金战事多有失利,三贝勒还受了重伤,至少要恢复半年。你们说,本汗到底该怎么办?”
扈尔汉是如今五大臣仅存的两人之一,众人还在议论时,他第一个站出来说道:
“大汗,熊廷弼在前些年一直固守不出,此战以后才开始反攻,可见确实是有所依仗。”
“以他的性格,若不完全打回辽东,怕是不会收手,当务之急要议的,就是要不要再去守辽东。”
的确,这个问题才是这一次讨论的重点。
范文程出来说道:“大汗,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努尔哈赤看他一眼,抬手示意。
范文程磕了个头,继续说道:“奴才觉得,辽东不能再守下去了。”
话音刚落,便在汗王庭中激起数声喝骂。
代善一向老成持稳,但这次也不肯苟同,冷笑道:
“先生不是我女真族人,体会不到我族人如何呕心沥血从南蛮子手中夺得辽东,一堡一城,都是我女真勇士用鲜血性命换来。”
“先生说话如此轻佻,怕不是心中早有想法?”
范文程听出代善这话中之意是在含沙射影,讥讽他乃是汉人,不过他早已习惯,在后金为官,这种事是家常便饭。